天色尚未放亮,远处天际,一抹醉人的红霞缓缓升起。
海曲县城门,六千燕云铁骑早已整装待发,一阵清脆的战马嘶鸣声响起,身披亮银麒麟铠,手持丈三豪龙胆,身跨玉狮子的赵云与一身唐猊甲手拎斩坤刀的项天并肩而立,张昭身穿无袖金丝甲,腰挂三尺青锋,正在队伍边来回走动,不时帮年轻的将士整理着行装。
现在整个琅琊就只有他们六千人马,所有战略储备都已交由徐盛带走,除了每人两匹战马,各自装备,每人只余五日之粮,骑兵贵在野战,赵云也没想过滞留城中。
赵云打马上前,看着面色沉静的骑兵将士,不知这一战下来,还能剩多少,赵云心中感叹。
平缓低沉的声音传出:“弟兄们,一路过来,我们披坚执锐,往来迎敌,没有一刻可以懈怠,不是我们不想懈怠,是诸侯不让我们懈怠,是贼寇不让我们懈怠,天下之大竟找不到我们休息之所。作为一个军人,上了战场,就意味着马革裹尸,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们打仗为的是什么?是庶民之怒,是百姓之苦。天下何以太平?文臣不爱钱,武将不惜命,自然太平!我赵云,愿与弟兄们,为我们的子孙后辈踏出这条太平之路!可愿否?”
没有其他言语,众将士眼眶噙泪,声嘶力竭喊道:“与子同袍,生死相扶!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出发!”赵云静静的看着他们,将每一个面容印在心里,这就是袍泽。
轰鸣的马蹄叩响了大地,卷起绿色的草屑,迎着远处跨出地平线的骄阳,化做黑色小点逐渐消失。
战马昂首向前,一股黑色洪流向着徐州方向直扑而去。项天一脸敬畏的看着赵云,道:“主公,为何每次听你说话,俺就莫名兴奋,你看身后将士,哪一个不是。”
“怀瑾,你要记住,你穿上了将军的盔甲,就不再属于自己!为将者,慧,在于因时;机,在于应事;战,在于制气;畏,在于惧小;智,在于制大;战乱,在于断然;服众,在于正下。等你何时悟透了,你就明白了!”赵云大声说道,也是给所有将士说。
每一名将士都仔细听着,琢磨其中的含义,目光看向为首的那道身影,无不感激。何时有人对他们说过如此之话,无不是不他们当做刀枪使唤,有此一席话,只要不死,定能搏出个将军当当!
大军走了半日,终抵达即丘,作为琅琊通往徐州的边城,赵云打算在这里休息,以观变化。即丘城府衙内,张昭出声道:“说到军力,我军似乎没有必胜的把握。”
赵云笑着道:“可战场之道,不全在军力。”
张昭虽明其理,但还是问道:“虽然我军皆是骑兵,但是人数不多,恐怕很难在战场有所建树。”
“子布所言,仅仅指局部战场,而不是整体战局。”赵云并没有停下手中之事,头也不回的说。
张昭大奇:“整体战局?”
“军心战力,君臣聚合,计谋运筹,尽皆战力。”赵云声音提高几分。
张昭闻言,顿了一顿,开口道:“主公的意思是说,我军的整体实力已经强过曹操?”赵云转头道:“正是,我军是骑兵,属流动作战,曹操久居中原,部下多为步卒,除了据城坚守,野战还真不是我小看他。”
张昭追问道:“那我军取胜之机在哪?”
赵云想也不想,道:“兖州!”
……
徐州,下邳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