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芹才合上眼,只听得那车棚里的小花猫还在“咪呀”、“咪呀”地叫着,雪芹思忖:“大概小花猫也在想念那新塍农村的猫家了,不知那猫妈妈找不到自己的小猫会哭的怎样呢!……”
不一会,雪芹便恍恍惚惚的睡去了,一夜无话。
次日早上起来,睡眼惺忪的雪芹发现屋内不见了阿巴巴身影,“阿巴巴呢?”雪芹忙问母亲贾丽华。
“你阿巴巴昨晚就回东隐乡下,忙着种田去了!”丽华笑道。
雪芹急了,他也想再跟阿巴巴回东隐乡下,但望着母亲丽华,懊丧不已。
从此,雪芹留在了杭州,留在了美丽西子湖,再也见不到过去日夜相伴的阿巴巴了……
……
在东隐农村乡下,雪芹经常扒在田头,远远看阿巴巴在水田里牵着牛,赤脚在水田里犁田。
在田间的落日余辉下骑在阿巴巴的老水牛背上,缓缓回到娘娘家……岁月慢慢地使雪芹忘掉了阿巴巴和农村乡下
……
却说雪芹来到红楼后的第二天上午,雪芹在自家门外的阳台上独自玩耍……
“你叫什么名字?……”
一声悦耳的童音传来,雪芹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一般身高的小女孩亭亭玉立地站在红楼一楼阳台中间走廊口,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看他,雪芹见她:白白的鹅蛋脸,一对弯弯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穿着粉红色的裙子,露出雪白而匀称的小腿,细长的个子……
见是个不认识的女孩,雪芹忙答道:“我叫贾雪芹,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林怀玉,我爸爸叫林念玉,我妈妈叫宋蝉娟……”
那叫怀玉的女孩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拉着雪芹的小手就往她家走……
原来这林怀玉家就在贾雪芹家的贴隔壁,那林家的正门与贾家在红楼一楼中间过的后门并排着,只一墙之隔,进了林家的门,雪芹看到了那林怀玉的小房里有许多各种颜色塑料做成的小脸盆、小碗,小桌子、小畚箕、小车、小船、小人等塑料玩具,还有各种形状的积木,能搭起各种小木头房子。
雪芹见这些玩具在农村乡下从来没见过,雪芹高兴极了,怀玉笑道:“雪芹,我爸爸妈妈上午不在家,你陪我在我家,我俩一起搭积木玩好不好?”
雪芹说:“太好了,就是我还不会搭积木,你要教我怎么搭!”
怀玉答道:“好吧!”雪芹蹲下身子和怀玉在一起搭起了积木,一会儿,童话般的宫殿出现了……。
……
“叫声施阿姨!”
又过了几天,这天爸爸贾延龄带着小雪芹来到仅隔甄士隐街二里开外,仅隔了一条凤起路的孝丰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东南分台幼儿园。
“这就是雪芹呀,这孩子看上去挺乖巧机灵的!”
幼儿园的施阿姨拉着这位虎头虎脑的圆脸大眼的农村来的小雪芹的小手亲切地道。
这时,雪芹那乌黑滚圆的大眼睛马上又看到幼儿园的地上同样有许多大大小小、方方圆圆、红红绿绿、各种颜色的、在农村娘娘(奶奶)家从来未见过的塑料玩具、木头积木,比昨天那怀玉家的玩具还好玩,还多许多,就蹲下身去,独自玩去了……
上世纪60年代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东南分台发射天线铁塔就在杭州市孝丰路电台幼儿园内的一大片草地的中央矗立着,雪芹经常站在草地中央,好奇地抬头仰天观望这耸入云宵的的腊黄色的广播发射天线铁塔,它足有一百多米高,那年代的电台发射天线还是腊黄色的木制外壳,每隔一米高用一节铁皮包住……
雪芹是个农村孩子,特别喜欢在幼儿园的室外草地上奔跑,还想爬上幼儿园的室外草地上的电子发射天线铁塔,因为上面有那一节一节的可用于攀爬上去的阶梯……
时光飞逝,1964年6月1日,儿童节很快到了。这天,幼儿园的阿姨们给每位小朋友小脸蛋上擦上红红的胭脂,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等会儿,家长们来幼儿园,雪芹这些小朋友还要表演节日给自己的父母们观摩……
这时候,丽华、延龄夫妇也来给小雪芹过儿童节了,贾丽华今天挺着大肚子缓步也出现在孝丰路幼儿园的草地上。
原来,按计划,丽华的第二个小宝宝下个月就要出生了,延龄夫妇早已经给取好了这孩子的名字,大儿子叫雪芹,小儿子就叫雨芹吧。
这时,还是雪芹眼尖,老远见爸爸、妈妈来了,正在和小朋友排练唱歌的他,也顾不上练唱了,赶紧蹦蹦跳跳跑到父母身边,一头扑到姆妈怀里,再也不松手,不离不弃了。
贾丽华吓的赶紧弯腰,道:“雪芹,别压坏了姆妈肚子里的小弟弟!”幼儿园的阿姨见了,也赶紧跑过来拉雪芹的小手,因为那几个节目表演还要排练,还缺着一个小演员雪芹呢,阿姨急道:“雪芹乖,我给你好吃的糖果吃,我们小朋友节目排练好了,还要唱歌表演节目给我们自己的爸爸妈妈看呢!”
那阿姨说着,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黄灿灿的金纸头裹着的水果糖塞进了小雪芹的小手里。在那个贫穷的年代,水果糖那是城市里的小孩子们过年过节有喜事才有机会吃的佳品啊,农村孩子哪能吃到?雪芹记得小哈子(幼儿)时,有一次,雪芹乘着阿巴巴的农船,从由余里出发,阿巴巴摇着橹浆,发出有节奏的“几咕嗒”、“几咕嗒”的橹声,从弯弯曲曲的田野河浜的水草丛中,一直摇到了东隐镇,那住在小镇陆家桥河边的外公,那天刚好在陆家桥桥郎向(桥上)拎了一大篮香烟在卖烟经过那儿,见小雪芹坐着农家小船从远处的桥洞下驶来了,外公贾心国赶紧下了桥堍,买了一大把金黄色的粽子糖,跑到河滩头的踏步奇(石阶)上等着小雪芹的那条农船驶近,在摇头晃脑的船沿上,外公把一大把粽子糖递给了船中坐着的小雪芹吃……。
令小雪芹记忆犹新的,又有一次,那天,夕阳西下,雪芹在乡下由余里娘娘老屋外,与艾努家的小哈(孩)子在毛竹园旁的稻秸垛上爬上爬下苕别相(嬉戏玩耍)。
远远望见一个老头,手拿拨郎鼓摇晃着,拨郎鼓“铃铃铃……”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头肩上挑着两筐东西,慢悠悠地从远处的田横头(田边)走过东边的由余庙晒谷场,向西边雪芹的娘娘四宝家的一埭房子走了过来。
雪芹娘娘四宝家是这由东朝西一长埭的贾姓家族居住的农家瓦房最朝西的一户人家,共有二个门面宽。
一直等那手拿拨郎鼓的老头走近,雪芹似乎看见那扁担上前后两个挑着的箩筐里放着全是土黄色象大蛋糕似的梨膏糖,等那手拿拨郎鼓老头临要从他身边经过时,雪芹从那老头的梨膏糖的担子上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嘴里还说道:“拿块糖吃!”
雪芹咬了一口,一点不甜,咂舌咧嘴,赶紧吐了出来,原来这一小块是肥皂,不是梨膏糖,那老头见状,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雪芹懊恼不已,怪自己嘴馋,回了屋,见到了正在屋内劈柴烧饭的娘娘,这事还不敢告诉娘娘,怕说嘴馋。
却说今天是六一儿童节,那幼儿园里有个小胖子,也和雪芹一样,见到自己父母来了,也跑到他的父母身边就是不肯离开,可一见那金纸头裹着的一颗颗水果糖,馋嘴的他,口水都流出来了,早仍下自己父母,抓着糖果,跟着阿姨们跳跳蹦蹦排练唱歌,准备表演节目去了。
可那小雪芹死活就是不肯离开自己爸爸、妈妈,阿姨怎么劝都不行,连水果糖也不屑一顾吃了,那节目表演的念头早已九宵云外了。
又一位阿姨走了过来,笑道:“雪芹妈妈,你们别看雪芹个子小,平时不太说话,可是爬起山来,别的小朋友一个也爬不过他,他得了第一名呢!”
那年轻阿姨竖起了大姆指在雪芹父母亲面前表扬起了小雪芹……
那阿姨说的是一个月前的五一国际劳动节,那天,报社幼儿园的阿姨们带着小朋友们去西湖白堤的中山公园远足郊游……
在白堤平湖秋月旁的孤山的中山公园内,幼儿们在阿姨的带领下,来到了天下第一景旁的陡峭的小山坡,阿姨们说:“今天,阿姨们要看哪一个小朋友能第一个爬上山坡!”
只听见“嘘嘘”的阿姨口中的哨子声一吹响,那几十名小朋友向陡峭的孤山山坡顶冲了上去,城里出生的小朋友平时娇生惯养,而小雪芹是农村孩子,野性足,个子虽小,长得象小老虎,爬山却机灵得很,三下二下抓着身边的树叉草丛就爬上了野草丛生的孤山山顶……
山顶上正在喊“加油”的阿姨们远远望见山坡上的小雪芹第一个抓着树枝草丛冲上来了,她们赶紧伸出双手拉住了才3岁的雪芹的小手,把雪芹拉了上来,雪芹得了第一名。
打那天以后,在幼儿园的阿姨们眼中,小雪芹成了幼儿园里的爬山冠军……
要知雪芹后事如何?下回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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