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在笑对方被路德尼亚人差点吓破了胆子。弗里茨哼了一声,说:
“你当心自己的裤裆吧!”
“伊万们裤裆里什么也没有,所以咱们狠狠地踩上一脚也没用。”
艾吉回过头来,朝他们说了一句,换来大伙儿的一致认同。要知道,早在几个月以前,奥登尼亚的部队还在高地人的领土上驰骋纵横,来回无敌手;可是即使如此,他们依然没能攻下敌国的首都。当在得知路德尼亚政府已经把雷帝城搬空,准备用一个空城来跟他们对抗时,这些奥登尼亚的军人们不由得有种被骗的感觉。联想起去年的金圈战役,他们对于高地人东躲西藏的方式恨得牙痒痒,但又拿它没办法。所以现在艾吉才会这样调侃他们的敌人,这也可以说是士兵们的诅咒吧。
“准尉,看起来,还是没有宝贝的高地佬占便宜哟。咱们以后上战场,可得小心啦。没准儿,他们会专门对付咱们那儿呢!”
欣克尔不冷不热地加上一句,往往有着激化他人幽默细胞的作用。此时,听到他们这么交谈后,即使是那些腼腆的新兵们,也耐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听着士兵们放肆的笑话跟笑声,伊格尔心里也觉得好笑,只是仍然下意识地摇摇头。要是在以前,别说是家里,哪怕是在周遭交往的人物当中,他也绝对没听过这样低俗的笑话;不过现在,他已经从开始适应的阶段,转变成习以为常了。甚至有的时候,他觉得这样的语言,才是属于军队自己人的语言,听着听着,也颇有种亲切之感。
进了军官住的小帐篷之后,艾吉见帐篷的顶都被雪打湿了,于是便对伊格尔说:
“咱们换个位置吧,你床铺上头可能会滴水。”
“难道要你今天晚上挨雪水呀?”
伊格尔只是摇摇头,示意没这个必要。早在来前线之前,他就作好打算,要当个真正融入军队士兵中的军官,与他们同甘共苦。虽然前线这儿的情况恶劣,比他没来部队前的想像更加严重,可是他已经习惯了,而且觉得这样做是应该的。艾吉见他不同意,便干脆自己动手,把对方的床铺拉开——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堆干稻草上面放着一张破旧被子和一个充当枕头的沙袋罢了——靠着自己的床铺。这样一来,起码沁着雪水的帐篷顶不会直接对着伊格尔的床铺。他向朋友笑了笑,故意作出不怀好意的模样说:
“没办法,今天晚上咱们就挤一挤吧,亲爱的!”
“先说明一句。我可是有踢人下床地习惯。所以你最好别挨得我太近。”
伊格尔回敬了一句。也笑了起来。他想起不久前。朋友仍沉浸在悲伤地往事中不能自拔。那个时候。他也不知该如何帮助对方。如今看来。艾吉已经走出那个阴影了——至少。不会再被那些悲惨地回忆整日缠绕着。
伊格尔弄好那些干草堆。回头看了看哼着歌地艾吉。对方正在清理步枪上地冰霜。他想了想。用一种不大在意地口吻问:
“对了。艾吉。那天我们跟第一医护营在一个营地遭到空袭地时候。你来找我。当时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小屋里?”
艾吉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在问什么。“问人。不然地话。我哪能那么神通广大。知道你会在那个地方呢?怎么。你担心我会妨碍你地约会?”
“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被路德尼亚人地炸弹给弄死了!”伊格尔盯着对方。“那么说。你知道跟我在同一个小屋里地。还有个护士啰?”
“嗯?”艾吉回过神来,把视线从他的枪支上移到朋友身上。“怎么?你那天真的在约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