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官差沉吟了一下,抬头在院子扫视了一圈后,突廊下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连忙趋步向前,察看了一下问道:“这里为什么会被人动过?”
凝霜瞧那领头官差脸色黑沉,心里有些惧怕,但仍老老实实的道:“昨晚我从这里经过,发现谁掉了东西在这里,今天早便让人挪开找了找,官爷,这应该不碍事吧。”
领头官差回头瞧凝霜一脸的小心翼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得让凝霜颤抖了一下,良久才听领头官差道:“无妨,我们去井边看看。”说罢移向井边,领头官差一脸严肃的蹲下身子在井边察看。
井边地上一如往日的平整,但仔细看还是有挣扎过的痕迹,特别是离井沿越近的地方,这就充分说明在此曾经有过一段搏斗,领头官差细细的察看后,发现地上有些闪光粉末状之物,他伸手沾了一点起来,对着阳光,那光闪得越发亮了。
领头官差站起来将手伸向凝霜,低声问道:“凝霜,你可知这是什么?”
凝霜仔细瞧了,然后道:“官爷,这是云裳坊里的一种染料,染在衣裙上在阳光下便会闪闪发光,可据我说知,这种染料只有主子们的衣服上有,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是,我们在麦冬的指甲里现有这种闪光物,所以特别来侦察一番,凝霜,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我们才好早日找到凶手,还麦冬一个公道。”领头官差突然感性的道。
凝霜连忙点道:“是,官爷有任何吩咐,我一定办到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院子里的人都惶恐不安的,官爷,请你一定要查出凶手为麦冬报仇。”
领头官差缩回手,另一手伸过来指上污物揩掉后冲身后那人道:“你取些土壤回去让先生看看,还有凝霜,我希望能借用一下大少***衣裙做对比。”
凝霜吃惊地望向领头差声道:“官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怀我家小姐。当天我家小姐在揽月楼。人证物证都有地。”
领头官差回头来笑道:“凝霜别激动。我只是借用一下大少奶奶地衣裙。并没有说大少奶奶就是凶手。”
凝霜心知自己太过激动了。连忙平呼吸。垂下头道:“我这就去拿。只是官爷只要我家小姐地衣服似乎不够。不如把二少奶奶那边地衣服也拿一套过来才公平不是吗?”
领头官差若有所思地扫了她一眼。心里直叹:好一个反应敏捷刁钻古怪地丫头。遂点了点头让她去了。
慕含烟一直等在前院瞧凝霜回来便站起身来问道:“凝霜。可有什么新地发现?”
凝霜在屋外望了望后合上门扉道:“小姐。那领头官爷发现井沿边有发光粉末。便让我来拿小姐地衣服给她。小姐。麦冬在那里洗衣服。有那种粉末是很正常地。而且我觉得那官差很奇怪。似乎不像是为了办案而来?”
“此话怎讲?”慕含烟惊道,官差来府上不为办案那为什么?
“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小姐,我拿一套你的旧衣服过去,真不知道这麦冬死了还给小姐添乱。”凝霜边抱怨边去取了衣服,得到慕含烟的批准后才拿起衣服走了。
送走那几名官差已到晚上了,惠净院那边来人请慕含烟过去,慕含烟心知奶奶是得到消息了,便收拾了一下带着绿应过去,进了惠净院,远远的便瞧见宝姨婆坐在大厅里同云老夫人说着话,慕含烟垂下头笑了笑,自己下午才知道宝姨婆开织锦坊与云家抢生意的事,晚上宝姨婆就送上门来了,这速度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企及的。
走进大厅,慕含烟先向云老夫人请安,然后向宝姨婆请安,宝姨婆瞧了她一眼,眼神似乎极为不屑,然后又同云老夫人谈笑风生。
慕含烟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宝姨婆说着卫南待她如何如何的好,听着云老夫人淡笑着回应,听着宝姨婆说起开了织锦坊的事,她这才抬起头来道:“宝姨婆新开了店子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去光顾照顾一下生意啊。”
宝姨婆瞧慕含烟一脸不知情的模样顿时气得脸色都变了,“含烟,我以为你早知道了,所以调高工作来抵制我们呢?”
慕含烟冷眼瞧着她,心里明白可能是云|:然做出的应对,对于云家来说恶意调高工价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可是宝姨婆他们未必能撑多久,所以这招其实很绝,但在云老夫人面前,她也只得装做假意不知的模样,“宝姨婆这是说哪里话?我又没派人监视着你们,怎么知道你们最新动向呢?”
宝姨婆忿忿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朝云老夫人委屈的道:“姐姐,我此次前来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件事的,云家生意做得大,本就不差云裳坊那点钱,可是现在然却调高了工价,促使我手下的绣女都跑了,这还让我怎么做生意啊。”
云老夫人扫了一眼慕含烟,沉声问道:“含烟,你早知有这回事?”
慕含烟此时也不能再敷衍了事,连忙站起来道:“回禀奶奶,下午我跟云裳坊的喻管事商量府里下人秋衣的事时才得知,宝姨婆出两倍的工价将云裳坊的绣女都拉
我们调高工价也是以其人这道还治其人之身。”
“咳咳。”云老夫人连咳了好几声,然后抬头威严的扫向慕含烟,“下午就知道为何不来同我商量,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调高工价的?”
慕含烟更是惶恐,站起身来朝云老夫福了福身,“奶奶,您听孙媳跟你分析一下,这调工价是迟早的事年来人们生活水平有所提高,物价也飞涨所以工价迟早都会做调整的,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单单针对宝姨婆这样,而是整个刺绣行业的工价都在逐步提高,为了留住最好的竹女,我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云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道:“唉在府里待久了,还不知道府外发生了什么变化,既然含烟说该调那就调吧宝儿,你没有经商的经验,怎么也学人开起铺子了,你恶意调高工价抢夺我们的绣女这事我就不追究了果你缺钱,可以来府里拿,开竹坊,我看你还是早早关门了,别到时折了本。”
“姐姐。”宝姨婆没想到云老夫人会为慕含烟说话,不满的叫道:“姐姐们也是不想坐吃山空才想着做生意的,姐姐如你将云裳坊送我吧,我一定把它经营得好好的上次我让卫南来府里帮忙你也不肯,真不知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妹妹。”
云老夫人斜睨一眼“若我不把你当成妹妹,又怎会让你进府里来,别说这些了,你先把你的铺子经营好了,如果成效不错,当时把云裳坊给你也无所谓,只是以后别跟自家人对着干,让外人捞了便宜。”云老夫人语气虽无责怪之意,但是其间暗藏的讽刺还是很明显的,定姨婆当下便住了口不再说话。
云老夫人转着看慕含烟的坐着,才想起叫她过来所为何事,“含烟,我听说今天官府里的人又来了,麦冬那桩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回奶奶,正在查中,似乎没有进展。”慕含烟不敢详细的说,因为从云老夫人提到官府时眼中明显的厌恶就可看出,她有多不喜欢官府的人在云家走动,只是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她也没办法把时间倒回去让一切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