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跟着云然出了墨香阁,两人一路默然无语,有人身畔走过,恭敬的向两人福了福身便离去了。
初秋的天气逐渐转凉,吹在身上让人不禁起了寒意,湖边柳树迎风飘扬,就似两人此时的心情般,飘摇难定。
“|:然,我……”一个丫头从身边经过,慕念烟欲言又止,云|:然放缓脚步回望她,“怎么了?”
慕含烟低下头去,手指微凉,“然,以后别再对弟妹如此冷淡了,她以后将会与你携手一生,如果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会让奶奶担心的。”明知要他放开自己已经对他很残忍了,没想到她还必须残忍的将他推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去。
云|:然眼中的神色淡了,他低声道:“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么我会对她好的。”
慕含烟猛然抬头,眼神撞进他的眼神中,那一抹凄凉还来不及逝去,被她看了正着,她的心蓦然揪痛起来,颤着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两人沉默着走到远居前,慕含烟还来不及说什么,云然已然开口,“天气凉了,出门时要多加一件披风,我先去揽月楼了。”言毕也不管慕含烟的反应,便大步离去。
慕含烟瞧着越显消瘦的身影,长叹一声,收回视线,闷闷的转头进了松远居,松远居大厅内,云源正拿着今秋的几款衣料及样式比对着,抬眼瞧见慕含烟跨进院子里来,他连忙放下手中之物迎了上去,“云源给大少奶奶请安,大少奶奶,您总算来了,云裳坊的管事来了好一会儿等着大少奶奶裁决今秋的衣料与样式。”
慕含烟点点头,虚应道:“劳源叔了。”几步走进大厅里,那管事姓喻,四十几岁,一身青布罗裙,样式极简单,她向慕含烟请了安后便将几件做好的衣服放在桌上,道:“大少奶奶,这是老身根据您的描述裁制出来的新衣您瞧瞧看。”
慕含看向桌上的衣服,一套是白底蓝花上衣搭配蓝色罗裙料顺滑手感也舒适,一套是碧绿的翠烟衫上衣搭配绿草水雾百褶裙,衣料比之白衣蓝花那一套略差一些,还有两套是厨娘及粗使婆子的,样式都极为新颖及门房的衣饰都多了些颜色,不再是以前那种陈旧的灰色含烟满意的点头,“嗯,很好,虽然春夏已过,但是下人们的衣着还是要留有活泼气息,喻管事按现在这样裁制吧。”
“是。大少奶只是货期……”喻管事欲言又止。
慕含烟一挑娥眉。“货期怎了?中秋之前应该能赶制出来吧。”
“大少奶奶身就是来商量这件事地。云裳坊虽是云家地产业但是因为有几个府上早先便定了秋衣。所以坊间最近没日没夜地赶制那几批货。所以这批货怎么地也要在二十号后才能赶出来。”喻管事脸上有为难之意。近来绣女们都嫌工钱少加班时间长。许多绣女都请假在家。致使坊内人手不足。货也没赶出来。
慕含烟瞟了她一眼。“我记得云裳坊内地绣女共有三十人。裁剪工十人。修边绞线头地十人。绣女一人一天至少能赶制两套成品衣裙出来。府中两百来名下人。最多五天时间便能收工。今天才初一。离中秋还有十四天。你不要告诉我十四天之内你都完成不了这批货?”
喻管事没想到慕含烟会算得如此地精。她微俯低了身子。歉然道:“大少奶奶。老身这也是有难处。云裳坊不光是接订下人地衣服。还有各个府上主子们地。最近人手又紧缺。老身也着实没办法。所以才想着将自家府上地拖一拖。”
“人手紧缺?喻管事。你这不是在推脱么?往年中秋前秋衣早就发放到各个仆从手里。今年你样式出来地晚。现在又跟我说人手紧缺。若是奶奶怪罪下来。你我吃罪得起吗?”慕含烟冷哼道。她瞧喻管事眼神闪烁。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当下也不同她客气。
前些日子她代云然管理家业时曾去过云裳坊,每个绣桌旁都坐满了竹女,这不过半月功夫,竟就没人了,说出去鬼才信。
喻管事听慕含烟语气严厉,连忙跪下道:“大少奶奶,不是老身有意为难,实是……,唉,老身直话直说了吧,云裳坊两年没给绣女们涨工钱了,然而云裳坊对面又新开了一家织锦坊,出的工价比云裳坊足足高出一倍,所以绣女们便声称病了,全都去了织绵坊,老身极力挽留都留不住,大少奶奶,老身曾去找个二老太爷商量此事,二老太爷却说工价不能涨,那些绣女要走便走,老实这也是别无他法,才死死硬撑着,咬紧了牙也不敢拿去老夫人面前烦她老人家。”
慕含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讶声道:“织锦坊?什么
了织锦坊,知道是哪家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