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长风等人虽已隐约猜到两位主帅可能想将东西突厥一并消灭,但听他二人当真如此说来,也都吃了一惊。
“诸位,”郭怀回到原位坐了下来,道:“前几倭国帅与薛某多次商议,对此战已基本达成共识。战事初起我赵秦联军主要侧重于如何歼灭西突厥,尽量减少东突厥疑虑,但我联军仍应以牵制为主实攻为辅。据那程浩繁招认,西突厥号称三十万大军,其实亦不过二十来万,我联军至少可牵制其近半兵力,东突厥又是半夜突袭,理应占得上风。那西突厥达头可汗若非无可救药的蠢材,察觉本部三面受敌后定会设法突围,届时我秦赵联军定要断其西退与南下之念,待到逼迫西突厥退入大漠后,我秦赵两国各分兵五万追击,余下联军成犄角之势突袭东突厥,即便无法全歼也要将其逼入大漠,我联军挥师跟进,定要让这万里黄沙为东西突厥埋骨之所在。”
樊兆彦拱手道:“大帅,我联军为何不先灭西突厥,而后再谋东突厥?似这般与两部突厥一同开战,大漠之中危机重重,我联军纵使胜了恐怕亦是伤亡惨重。”
郭怀摇了摇头,道:“西突厥一旦退入大漠,东突厥势必无法与我联军同心,定会想方设法跳出战圈。我等唯有先发制人,方能全歼东西突厥,保我两国北疆日后数十年太平!”
郭怀向华长风看去,“长风,此战赵秦两国大军以我和薛帅二人为首。不过以你所身负职责最重。”
华长风站了起来,俯首道:“请大帅明示。”
“你率三万重步兵与东突厥名为协同作战,实为监视其动向,定要万分谨慎,一旦察觉东突厥另有异心,即刻以信炮示警。并迅速向我大军靠拢,切不可有丝毫犹豫,曹副统领会随时出兵接应于你。”
“末将遵命。”
郭怀看了众人一眼,豪气干云:“当年胡蛮亦是逃入大漠,本帅与薛兄挥师千里,大破十万匈奴,斩杀稚斜大单于。何等快哉。不想多年之后又遇类似情形,我赵秦两国联军定可重现当年辉煌。”
樊兆彦见郭怀心意已决,暗叹一声不再出言相劝。
郭怀与薛方仲又谈了些两军合作的细节。不知何时帐外传来阵阵士兵晨练的声音。薛方仲呵呵一笑,道:“想必外边天色已亮,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天下无不散地宴席。郭兄,我等稍后回营便整理行装,就此告辞了。待到大破突厥之后。你我再同饮庆功酒。”
郭怀道:“薛兄通宵未眠。歇息之后再走也不迟。”
薛方仲摆摆手道:“薛某还不是老朽之身,这点辛苦还是挨得的。况且早些回去也可早做布置。”
郭怀也不是什么矫情之人:“既是如此、孟统领替本帅送薛元帅回帐。”
薛方仲走后,郭怀看了帐中众将一眼,道:“你等对各自职责都清楚了么?”
众将齐抱拳俯首道:“末将明白。”
只有楚铮怯生生地说道:“不知大帅如何安置末将?”
郭怀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既是本帅帐前参将,自当随本帅坐镇北疆大营。还有,回头转告你三哥楚原,他也是帅帐前偏将,若无本帅令牌手喻,不可离开大营半步。”
楚铮叫苦不迭:“大帅这可不行啊,这叫末将如何与麾下将士交待?禁卫军三千弟兄岂不是白来一趟北疆了?”
郭怀冷冷说道:“此乃军令,不可有违。你麾下将士如有不满,自当有你去安抚,不然要你何用。”一提起禁卫军郭怀就有些来气,不过倒并不是针对这三千热血将士。他离京之前,郭府门外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来的大都是这些禁卫军家中长辈,嘴上冠冕堂皇是向郭怀道贺,可不少人言下之意无非是想托他对自己孩儿多加照应,还有些贵妇人找上了郭怀夫人,一开口便泪眼婆娑。弄得郭怀烦不胜烦,只好闭门谢客了事。
可人可以不见,但这事不能不理会。郭怀暗想道,真让三千禁卫军上了沙场,这些小子年轻气盛根本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如果真的伤亡过大,自己以后恐怕一生都不得安宁了,还是将他们留在自己身边吧。
楚铮仍是一脸不忿,王明泰喝道:“放肆,大帅面前也敢无礼,退下。”
樊兆彦等人纷纷上都劝解。郭怀也觉得方才的语气重了些,便道:“此次战事涉及数十万人,每人理应各施其责。铮儿你身为帐前参将,军令都需由你经手,职责之重远胜你在两军阵前,而禁卫军守护一军主帅安危,其功劳决不亚于上阵搏杀。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闹了。”
楚铮在樊兆彦的劝说下坐了下来,华长风冷眼旁观,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华长风与楚铮打过交道,深知此子看似无害实则心机深沉,以他地才智早该看出郭怀既然一到北疆就将他调到自己身边,摆明不打算让他上沙场了,为何到了这时候才为此事闹腾?
华长风正琢磨着,只听郭怀说道:“诸位都回帐吧,稍事歇息后与本帅一同为薛方仲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