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床的动作僵了僵,有些意外的转身:“殿下怎么还没睡?”
容卿薄单手撑了额头,不答反问:“你不也没睡。”
姜绾绾默了默,才道:“我有些睡不着,许是见了这匕首有阴影,总觉得心脏这一处隐隐不舒服。”
容卿薄便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她瞧了他一会儿,这才慢吞吞的贴着他躺了下来。
容卿薄温热的大手便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贴着她的胸口,那股闷闷的感觉很快被驱散开来。
她舒适的轻喟一声,笑道:“殿下学我们三伏的内功也不是对我全然有害,你瞧,眼下我不舒服了,至少不需要再去麻烦哥哥了。”
“终于知道我的好了?”
“……”
姜绾绾没说话。
她自然知道他的好,只是这点好对她而言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一朝皇子,未来的帝王,她若昏了头扑进了他怀里,那后半生怕是真真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容卿薄低头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道:“你若真放不下,便同我说一声,便是他们在宫里有个受宠的女儿也不是什么难事,要她一夕失宠很简单,要她商氏满门抄斩,也不难。”
他从未提及此事,也不怎么过问她与商氏的恩怨。
他在等,等她主动提起,若她不提,那他便继续等,复仇这种事,假手他人总是缺了点什么,她若喜欢自己动手,那他便只在关键时候助她一臂之力。
“殿下不必急,况且这也不是急便能解决的事。”
姜绾绾说着,像是忽然记起什么一般,对他道:“殿下先前去长清捉我时,可曾了解过长清那边的状况?”
长清偏远,也算不得多富庶之地,平日里莫说皇室,就是州府的人都不怎么理会的。
但她突然提及此时,定然有她的道理。
“不怎么了解,你继续说。”
“那你约莫也没去过那小镇,我先前倒是去过,商氏在那边声望很高,人们近乎用一种膜拜的姿态为他们筹建庙宇,这商老爷先前又是开仓放粮,救济民众,又是当街啃发霉的馒头,戏做的倒是很足。”
姜绾绾说着,抬头去瞧他:“你不觉得,一个商贾之家,做这等取悦民心之事很蹊跷么?且听说这商氏当初是一夜暴富的,突然就极为富有了,是先富有了起来,后才开始做生意买卖……我说这些,倒也不是明确的指向什么,只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合常理,眼下他们一门刚来皇城,脚跟未稳,便是做怕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来,殿下来日登基,可留一心眼。”
容卿薄轻轻叩了叩她的小脑袋,低笑:“好。”
……
翌日姜绾绾醒的迟了些,一摸身侧,还有余温,想来容卿薄也刚起没多久。
他昨夜折腾的厉害,她惦记着最后一次,也就没怎么拒绝,由着他了,不想却险些被他要了半条小命去。
过分了。
她迷迷糊糊的撑起上半身:“雪儿。”
门立刻被推开,雪儿小步快走了进来:“王妃,您醒啦?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
她应了声,又趴在床榻上清醒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的爬了起来,见雪儿要拿摄政王妃的衣衫来,又道:“搁着吧,我去拿我在三伏的衣裳拿来。”
雪儿不敢多嘴,又去拿了那套白色雪绡,服侍着她穿好,又伺候着她洗漱后,这才道:“王妃,殿下说今日天气好,要带您去院子里放风筝呢,眼下还在珍馐殿等您,奴婢陪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