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月骨跟寒诗就是打个平手的存在,眼下寒诗元气大伤,饶是一腔怒气加持,仍旧不敌,渐渐败下阵来。
月骨也是心有愧疚,只做抵抗,并不下死手,耗的他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就收了手。
寒诗在院子里累的哼哧哼哧的喘大气儿,没力气打了,却不忘拿眼睛狠狠剜他。
月骨在门外,一脸可惜道:“是月骨做事不周,殿下亲自给王妃熬的鱼汤,就这样撒了。”
姜绾绾听得微怔:“殿下熬的?”
“是,殿下头一次下厨,生疏了些,费了不少力,不过厨房里还有一些,属下这就给王妃另送一份过来。”
姜绾绾窒了窒,叫住他,迟疑着问:“我白日里听他好像咳了几声,是病了么?”
这话问的有些心虚。
果然,就听月骨恭敬道:“那日殿下受了王妃一掌,回楼上便咳了两口血出来,落了病根,白日里又忙于朝政之事,药也喝的断断续续,便一直咳着没怎么好。”
姜绾绾就不说话了。
那夜她是真的怒了,一掌用了七八成的力道,也不知是自己怒急之下出手快了,还是他反应慢了,一掌竟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胸口。
越想越心虚,道:“我随你去看看吧。”
……
宣德殿。
远远的就看到素染端了个托盘站在楼下,也不知守在楼下的护卫跟她说了句什么,她就站在那里,几次抬头看向楼上,徘徊许久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殿下是不是歇息了?”她问。
看那护卫的口型,像是在说殿下歇息了,不便上去叨扰。
月骨只管引路,道:“不曾,殿下近日忙于朝政,每每都要寅时才能入睡,休息片刻便要赶去宫内。”
“圣上身体很不好吗?”
“听说是,积劳成疾,近日来大有卧床不起的征兆了。”
姜绾绾点头,不再多说。
上个楼的功夫,就听着楼上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咳,听着都觉得肺疼。
她忽地站住,犹豫道:“要不我不进去了吧,你也知道我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月骨低头,忍着笑将带来的药递了过去:“来都来了,王妃就进去瞧一瞧吧,殿下惦记着您,那夜说的话过分了些,他其实心里很后悔,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跟您道歉,还请王妃多多包容。”
姜绾绾没办法,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敲了敲门,那咳声才停了片刻,传来容卿薄略显沙哑疲惫的声音:“进。”
她攥了攥手心,这才推开门,正巧跟里面正挑灯批阅奏章的男人对视上了。
容卿薄的眼神有些冷,脸色也有些苍白,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又低头继续忙他的了。
姜绾绾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到底还是走进去,单手关了门,走过去将药碗放到他手边:“趁热喝了吧。”
容卿薄又掩唇咳了声,才道:“难得你还知道关心一下你的夫君,也多亏如今我身子康健,若换了小时候,挨了那一掌,这会儿怕是头七都过了。”
姜绾绾手指贴着那滚烫的碗沿,没吭声。
烛光柔和,她本就好看,低眉顺眼起来更是叫人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她,容卿薄就搁了朱笔,故意板着脸问:“以后还打不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