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薄其实很好,生的好看,脾气也好,至少比她要好很多。
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清醒的,只是床榻之间,交颈而欢之时,听他甜言蜜语天长地久的哄,总是会生出些错觉来。
好似这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好似这长久恩爱就真的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她察觉出自己渐生的贪心,竟敢奢求爱情。
一个连活下去都在奢求的人,竟开始生出了对另一人的占有欲。
且那么那么清醒的知道,容卿薄对她的偏爱跟宠溺,不过是因着她身后的三伏,他对庞氏的一再冷淡,也是因为知道长公主在,哪怕他再冷落,庞氏对他依旧会死心塌地。
可她控制得住自己,那藤蔓一般丑陋的情愫,她或许会在深夜无人时任由它悄悄蔓延滋生,但日光一出来,她的胸腔里,依旧什么都不会留下。
……
翌日一早,容卿薄来时,她还在用膳。
只是这次明显有了胃口,大约是恢复了些味觉,只挑着一些比较重口的菜吃。
他擦了手在她对面落座,瞧着她白净净的小模样:“用膳也不等着我,这么喜欢吃独食?”
姜绾绾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又从他脸上落到胸口处:“帕子露出来了。”
容卿薄一怔,低头就看到露出的一截粉色帕子,依稀可见绣工精细的翠竹。
薄唇轻抿,就将帕子塞回了怀里,道:“怎的不见你做些绣工,也给我添一添新衣裳。”
这话说的有些心不在焉了,几乎是为了接她的那句话而胡乱说的。
她只笑,依旧吃着。
桌子上一盘鱼,做的菜色很好看,也不知怎的,她竟连夹一下都不曾。
“不是喜欢吃鱼?”他说着,便扶筷给她了一块,不忘把中间的鱼刺挑出来。
“谢殿下。”她轻声说着,将盘子里的鱼吃净了,再去夹菜时,依旧不动那鱼。
容卿薄瞧她吃的认真,忍不住问:“吃这么急,赶着去哪儿?”
“云中堂在私狱里嚷着要见我,我吃饱了过去一趟。”
“私狱里脏,你去做什么?”
“不碍事。”
“我陪你一道过去。”
“不用,我又不是打不过他,更何况他还被链子困着呢。”
容卿薄便不说话了。
他总觉得她对自己冷了许多,虽然平日里本就不怎么热络,能离他三步远绝不站两步,只是这会儿,似乎格外的冷。
除了他一进门时她看了自己一眼外,便只顾着吃了。
他瞧着她吃了一会儿,又问:“眼睛好些了么?看你刚刚看我的时候好像看清了。”
她点头:“好多了。”
“寒诗那边我听说醒了,你没过去看看?”
“看了。”
“见了云中堂之后呢?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