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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一弦精神一震,那点懒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收起脸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坐正了些,说:“详细点。”
“听古玩店隔壁搞特产批发的老板娘说,大概三天前吧,有个男人进了古玩店。
进门时还是青天白日,板着脸,边砸东西边放下卷帘门。
没多久就听到古玩店小老头的呼救声,老板娘离得最近,等她叫了自家汉子去看情况时。
卷帘门半开,进去的男人已经走了。”
袁野又挖了勺老酸奶,说:“我问了相貌特征,听描述,像是裴于亮。”
三天前?
曲一弦拧眉。
这和她与傅寻推算的剧情不太一样啊……
她没吭声,只眉心微蹙,等着他继续。
“我为了跟那老板娘打听,可是买了不少奶片。”
袁野嘟囔:“你回头得给我报销啊。”
“报!”
曲一弦油门微松,车速渐渐放慢:“你能别废话,一口气把话说完嘛?”
“能能能。”
真怕捋了老虎须会吃不了兜着走,袁野很识时务道:“老板娘说,他们当时想帮古玩店的小老头报警的,小老头自己阻止了。
店被砸了他也没管,跟躲事一样,锁了门当天就跑了。”
曲一弦问:“出西宁了?”
“这就不知道了。”
袁野含着酸奶,声音含糊道:“小老头一般都住在店里,也不大出门,除了去敦煌进货。
我打听了下小老头的老家在哪,他不是本地人,也没家属亲眷。
基本就独来独往,莫家街除了卖特产就是特色美食,也就他一个人开了家古玩店。”
“我打听到他的进货渠道在敦煌的古玩批发市场,店里卖的东西大多从敦煌来的,全是哄外地游客的。
他平时也不和邻居多往来,性格有点孤僻。”
曲一弦皱眉:“就这些?”
“哪能啊。”
袁野翻了个白眼:“这不等于没说什么有用的信息么,你对我包打听的能力就这么点信任?”
“我查问得这么仔细,是个人都得怀疑我动机。
我一早就编好了,说自己是汉服爱好者,看中莫家街这块风水宝地,想租个便宜点的铺子做生意。
看这家店门关着,才打听打听是不是在出租,然后我就从老板娘那拿到房东的电话了。”
“别看小老头这古玩店没什么生意,他手里钱还真不少,估计逮着一个冤大头就能吃一年。
出事前,他这家店铺刚续租了三年,估计他自己也没料到会有这个变故。
房东嘴碎,我一问他就全跟我说了。”
“小老头和房东有点交情,来西宁前一直都在敦煌,听说之前生意做得还挺大。
小老头和房东说在敦煌混不下去是因为敦煌古玩市场竞争太激烈,他吃不消。
但其实吧,是这小老头不检点,勾搭了烟花场里的小姐,老婆和他离婚了,他分了财产,一个人过。
他是外地来的,好像是安阳一带的,离婚后没地方去,就找房东租了房子又做起了老本行。”
曲一弦挑眉。
这段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她是不是在哪听过来着。
“我还听说啊,其实小老头早些年在西宁买了套商品房。
现在这套房子已经在离婚时财产分割分给了前妻,他没固定资产,就住店里。
我就好奇啊,我说外地来的,要不是在西宁这带生活打拼了很久,不会想着在这定居啊。”
“房东跟我说,这小老头以前在西北这带挖矿。
安阳那边穷,他又是村子里出来的。
在西北这边找到工作后,等于有了糊口的饭碗。
他回安阳,不见得能挣这么多钱,后来经人介绍又娶了当地的小媳妇,心就定在这了。”
“转机是在几年前,都兰古墓群被盗,当年小老头就在这附近挖矿。
也是突然就有钱了,俗称一夜暴富,然后阔气地在西宁买了房,安了家。
问他怎么赚的钱,一家人守口如瓶。
房东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当年给盗墓贼带路,在墓里捡了只王爷的靴子,卖了六百万。”
袁野啧啧了两声,吐槽:“你说这些人,这么不爱惜文物,我寻哥知道了是不是得气死了?”
曲一弦本来还没头绪,陡然听到她提傅寻。
这段耳熟的八卦,突然就能对上号了。
袁野说的不就是敦煌西城鉴定所的完整版吗?
她想去求证。
巡洋舰在半道上打了双闪,渐渐慢下来,靠在了路边。
曲一弦问袁野:“除了这些呢,你有没有亲眼看到裴于亮或者权啸出现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