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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空中泳池(1)楼顶上的四合院(1 / 2)

幽玄之灵狐风月 坐隐京华 更新时间 2022-04-27

 1、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门。

推开门,走进房间。依然是雪白的墙壁,雪白的门。

每一扇门的门楣上都镶嵌着的一个相同的圆形物件,年代久远,古色古香,上面篆刻着一个相同的符号,似字非字,似画非画。这符号虽模糊不清,但明珠心中却似曾相识,感觉很亲切。

明珠被这符号深深吸引,不停地推开房门,走进一个又一个雪白的房间。

每推开一扇门,门楣上这模糊的符号就变得更清晰一些。她心里明白,只要推开最后一扇门,便可以看清楚这符号。

但这些门却一个接着一个,无穷无尽。

她疲惫不堪,精疲力竭,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急速向下坠落——

明珠浑身一颤,从梦中醒来。

这个梦伴几乎随着明珠的成长。

每一次从梦中醒来,她都奇怪,为什么在梦里能看得见自己——仿佛漂浮在半空中,从一个未知的角度,清楚地看见自己,在不停地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

如果推门的是“自己”,那么,看着“自己”的,又是谁?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室内。

醒来的明珠揉着隐隐胀痛的太阳穴,心中依然困惑不已。

她想起凤姐昨晚来的电话,约了自己今天见面,地点是定在在金帝大厦80层的空中泳池。

2、

从住的小区到金帝大厦,要坐两站路的公交车,再转地铁10号线,只要四站就到国贸,出来再走10分钟左右就到了。

听着地铁广播里报着“下一站,玉台夕照站”,明珠忽然心中一动,想起那天在地铁口遇见的白发老婆婆以及后来在“大裤衩”看“天眼”的奇异感觉,便决定提前一站在这里下车。

走出车厢,穿过过道,再经过一道陡峭的电动扶梯便来到大厅,刷卡出去,按照“东北出口”的指示牌右转,走过一段长长的甬道,眼前就是地铁玉台夕照站B口的电动扶梯。

想到在这个扶梯口的顶端,就倚靠着那个奇怪的白发老婆婆,明珠的心里不禁莫名其妙地有点紧张。

上班的高峰期已过,地铁里不再拥挤,但人也不少。明珠定了定心神,顺梯而上,阳光逐渐斜射而入,晦明之间,又看见那丛白发和白发下的那摞皱纹。

报纸已经卖去大半,松松地搭在手臂间。两道浑浊的目光依然毫无表情地投向人群。明珠不敢和那眼神对视,使劲在心里聚拢“听觉”,想“听听”老婆婆的心里这一次又在“说”什么。但她很快陷入失望。

明珠什么也没有“听”到。

老婆婆的“心中”空空荡荡,一片空白。

明珠环顾左右,间或有人快步超越自己,步履匆匆,自己心中同样毫无感觉。

她暗自好笑,知道自己今天并不能“听见”,心中反而踏实下来。走下扶梯,来到老婆婆身边,取过一份报纸。

打开钱包的瞬间,明珠忽然转念,又挑出一张五元的纸币递给老人。

老人并未抬头看她,接过钱,随手扔进腰间挂着的搪瓷缸子。明珠留神观察,就见她并没有在缸子里面找零钱,而是伸手在怀中摸索,掏出一把硬币,低头认真地数出四枚,捏在手中递给明珠。

明珠心里砰砰乱跳,一把接过,攒在手心,将报纸夹在腋下,转身快步离开。

三步并作两步跨出地铁口,走出十来步,明珠才悄悄摊开手,低头看去,手心里躺着的四枚“硬币”果然并非通常所用的一元硬币。

明珠仔细打量,只见那些“硬币”比一元硬币稍大,也略沉,显已陈旧,似蒙着一层灰垢,看不清字样图案,只在阳光下微微泛出黯淡的金属光泽。

“反正不是钱,也不是金币。”明珠自我解嘲,“只当买了四块钱福利彩票吧。”

明珠将“硬币”扔进挎包,回头向地铁口看去,并无老人身影。转身看见路边卖烤红薯的小伙子正大声吆喝,便走过去挑了个小的,拿在手里边走边吃。

明珠这回用正常的步伐一路走去,并未引起路人注意,也并无各种别人内心的“声音”嘈杂烦扰。心中清清爽爽。只是由于清晨又做那“无尽之门”的怪梦,大脑还有点昏昏沉沉,隐隐胀痛。

远远看见卖早点的小摊还支在路边,那个光头正独自忙碌着收拾杂物,女人却不见踪影。

“该不是被我气回老家了吧?”明珠想起那天自己自作聪明地叫她“桂花姐”,心中还有些愧疚,悄悄绕道而行。

明珠很快又来到前方的路口,停住脚步,心中不想回头,但忍不住还是想看看“天眼”,犹豫了一会,下定决心,稳住心神,回头向上看去。

阳光下,“大裤衩”扭曲着身子高高耸立,正俯瞰着自己。

也许是心里有了准备,明珠的心中并没有上次的那种压抑感。

“大裤衩”那两条“穿着黑色丝袜的长腿”折射着阳光,发出炫目的光亮。她努力调整目光,好一会才适应光线,在“长腿”和“尖嘴”的阴影中找到那三只“天眼”。

明珠仰头注视着那三只“眼睛”,一动不动,但看了许久,直到脖子都酸了,心中还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摸了摸胸衣中藏着的吊坠,也并无异样。

明珠突然怀疑那天的奇妙感觉是否真的出现过。

“该不会是白日做梦吧?”明珠心里想着,感觉脖颈轻微有汗,便从挎包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脖子。

一阵淡淡的幽香从她的丹田穴轻轻溢出,荡漾在周身。

明珠感觉浑身轻松,太阳穴也不再隐隐发胀,一时神清气爽。

3、

明珠来到金帝大厦。

在大堂的电梯间外,被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礼貌地拦下。

应服务生的要求,她给凤姐打了个电话,很快服务生的耳机里便传来了指令,只见他一边对着空气连连点头称是,一边谦卑地弯腰做出邀请的手势,领着明珠绕过大堂,来到另一侧的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服务生输入密码,推开门,走过不长的通道,眼前是一间独立的电梯间。

这部电梯直达位于金帝大厦80层的空中泳池。

明珠独自迈进电梯。

走出电梯,转过一道屏风,眼前的景象顿时让明珠惊呆了。

她惊讶地看见,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院门飞檐翘角,琉璃金黄,两串火红的灯笼自檐角如飞瀑泄下。

门下,凤姐正含笑而立。明眸顾盼。

一片白纱从她的肩头飘下——全身上下,只这片白纱。

看着明珠惊诧的眼神,凤姐似乎早有预料,并不说话,招招手转身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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