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一夜,被赫承打翻掉的汤药……当晚由于时候不早了,她怕回去晚了师父质疑便沒來得及重新熬制,可是第二天她整理了心绪之后还是补喝了一碗避子汤,按说是不会受孕的。可是她也知道世事无绝对,加上一向还算规律的月信已经延后了三日,这不得不叫她浮想联翩。虽然还不能确定此事,但一想到这万一的可能性,便叫妘夕心绪大乱,她唯一的本能反应便是不让任何人靠近,不让任何人知晓。
“小姐,奴婢只是想帮您把把脉……”朵雅收回了手,立在榻前看着一反常态的妘夕。
“哦,我沒事,真的沒事了。姑姑不是也说了我只是肠胃不好又中了暑气……”妘夕回过神后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來,她冲朵雅微微一笑,“姑姑,我有点乏了,想睡一会儿。”
“可是小姐您……”朵雅欲言又止,方才那些话不过是她拿來打发乳母的,小姐竟也据此來搪塞她了。那绿豆糕她也食了,并无问題。之前她还以为小姐是受不得九爷的私刑导致身体不适,但现在看來仿佛事情沒有那么简单。
“够了!我都说我乏了,我自己亦懂医理,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有事无事么?”妘夕突然提高了几分嗓音,蹙着眉头背过了身子。她知道姑姑只是关心自己,她不该冲她发火的,可是这一切來得太突然,她慌了心神,乱了阵脚,如若是真的,她究竟该怎么办?
“那小姐好好休息,奴婢告退。”身后传來朵雅的一声轻叹。
妘夕绞着手里的帕子,身体微微发抖,一对如水的眸子里已然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气。待到室内一片寂静,妘夕慢慢起身,坐正了身体,深深呼吸了几遍调整了一下情绪,最后将自己的右手搭上了左手的手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