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的是喜脉!
妘夕方才绷紧坐直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去,胃里又是一阵恶心泛酸,她急忙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想惊动屋外候着的朵雅姑姑。
过了好一会儿,妘夕才缓过神,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保持镇静,好好想想接下去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上天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个孩子,她和赫承的孩子,竟然在这个时刻來到了她的身边。
妘夕的右手慢慢抚过自己依旧平坦如初的小腹,不能想象一个小生命此刻已然在努力生长着。可是现今,无论是赫承还是师父都远在西北的战场,虽然捷报频传但沒有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怕是难以归來。
“孩子……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妘夕垂下眼眸,无力地合上眼。虽然岚夏的民风比起大殷來要开放许多,但未婚先孕的女子无论在哪儿都是受人白眼嫌弃的,指指点点还是轻的,严重的便是私刑伺候。
妘夕想起之前那个被九王爷活活烧死的滕妾花依,还有那个出生沒几日的婴儿,全身不禁打了个寒颤。花依生了个黑眼珠的男婴,那个孩子之所以被认定是孽种便因为图拓木族有个神奇的遗传定律,只要是男孩儿瞳仁的颜色皆是琥珀色,无一例外;而女孩儿则不一定,有的随母亲,就像小十一就是一对漂亮乌黑的眼珠子,不同于她的两个哥哥。
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她更是不敢冒这个险了……
万一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儿,那一出世就等于宣告了自己的身份,就算她咬紧牙关,也无法否认他姓图拓木的事实。想到现在赫承的处境,北崇的王妃,还有大汗对骊妃一族的打压……千头万绪,一头乱麻。
一夜未眠,看着烛火燃尽,最后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一缕青烟透过镂空的青铜罩袅袅升起。窗外,已然透进了白光,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