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权,才是真的。”
一句话让徐伯麟彻底哑住了,白于铭站起身去拿起来那张略有些皱的邸报。
“我就给你说说新皇继位后发生的事。”
拍了拍手中的邸报。
“千羊卫解散,阉党当政。早些年西林党沾边的人全得完蛋。”
“这全国上下各种私营的报刊头版头条,最大消息。那嚷嚷啊,热闹啊。”
“说革新派打败了守旧派,也有说,是腐败的福王。”顿了顿,然后尴尬的笑了笑。“也就是我那老岳父,这你是知道的。都说他独柄朝纲这错吗?这都没错。”
徐伯麟已经开始轻轻的急促喘气,这些话全都是杀头的话,能说出这些……
“可是这些文人们,他们懂什么朝政?懂什么官场?懂什么政治?”
说罢,把那邸报往桌上一拍。徐伯麟嘴唇都没了血色,一脸煞白,他还是问了一句。
“那是朝廷的权利之争,为什么要利用梁先生?”
白于铭轻蔑一笑。
“利用?伯麟啊,官场就是战场。”
“打仗用什么?用刀、用枪、用剑、用戟,用火铳的一枚枚铜弹。”
“官场用什么?用智慧,用阴谋,用权力!从来不露面,背后捅刀子。”
徐伯麟一直沉默着,被这样说着他心虚得很。某些想法有些动摇了,他的表情很难堪。
“你要是胆小啊,就别想在官场上混。”
白于铭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用手指着他。
“你千万要记住,一旦出手,你的一招一式一定要有章有法,要目不转睛,稳住神,屏住气,突然出手!”
“可是那些人都是我的老师啊!”
“老师算什么!如果需要,就是你的亲爹你也得把他当成垫脚石!”
徐伯麟站了起来,他一下子想起来了他的目的,喘了一口气,盯着白于铭。那眼神像盯上猎物的鹰。
“恩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白于铭欣慰的点了点头,掏出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写名字。徐伯麟扫视一眼,很多个自己的政敌与老师。
“恩师,你不能这样做。”
白于铭权当没听到,背过身去。
“用不了几天,这名字就会到皇上那里去,那时候,康瓮二人就会彻底的完蛋。”
白于铭笑着转过身来,徐伯麟紧紧的盯着他。
“伯麟啊,这些,这都是你的功劳,发现康瓮勾结新派的是你,查明他们篡乱阴谋的是你,拿到这个证据的,还是你。”
徐伯麟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心又慌了。摸了摸火铳,心安了一些。
“伯麟啊,你这就是大义灭亲啊。”白于铭顿了顿,笑的很开心。“我一定要再请圣旨,给你的乌纱帽渡上金线缘边。”
“只要你过了这一关,以后在官场上,那可就任你驰骋了!”白于铭笑着,大笑着,放肆的笑着,笑着笑着背过身去。
徐伯麟深吸一口气。
“嘭!”
一声巨响定落,白于铭的腹部出现一个血孔。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来看着徐伯麟。
“嘭!”
他的脑袋上也出现一个深深的血孔,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外面也开始骚动起来,徐伯麟发着颤冲了出去。
跑向这边的下人全被他开枪杀了,他直直的往大门那里冲去。
换上铜弹的速度极慢,他又拔出一个下人身上的刀,走过一个,刀起刀落。
血洒满他的全身,他也不顾及这些了。革命开始了!革命的第一枪由他打响了!踹开大门,他一手拿着火铳,一手拿着刀。
他愣住了。
几个开枪的人已经被抓了。
那成千上万的学生和平民,听到火铳的巨响声丢下刀就跑了。
他傻眼了。
那些士兵用火铳打中他的手,他的武器刚一掉落便一起冲上来把他制服住。
他的眼里只有呆滞了。
他看了一眼街上那几具学生的尸体,皆是被火铳打的面目全非。
他算来算去,漏算了人性。
是啊,人是会怕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勇猛无比无所畏惧的。
老天爷似乎给他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