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景珠脸色苍白精神恍惚,眼神都直愣愣的。
夏于淳将她带到一间茶馆。
两人清清静静坐下,他慢慢安抚她的情绪,缓缓问她事情的具体。
景珠脸色总算恢复正常。
小姑娘终于释放出内心的崩溃压抑,眼眶狠狠红了好几回。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最是无情帝王家”
“原来在父皇母后眼里,人命是不算什么的,他们掌握着生杀大权,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笑我以前居然还觉得,我父皇母后跟所有人不一样,尤其跟传说中残暴的皇祖父更不一样”
“可我终究是多想了”
这话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死罪,哪怕公主也讨不了什么好。
夏于淳严肃起身将雅间附近查看一遍,确信无人听到才重新回来。
“公主这话说完就忘了吧”
“你想找民间的名医我可以帮你,但仅仅用于救死扶伤,别的恕我什么都不能管”
他犹豫着还是将自己撇了出去。
景珠冷冷一笑:“不然呢,我又不是找人下毒,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于淳犹豫几番还是说出真相。
“不瞒公主,当初岭南之事是张瑞兴将军领了头功,他现在深得皇上的信任和重视,满朝文武谁若得罪了他就等于自寻死路”
“我夏家也算武将,其中利害说不清,总之这时候谁沾染上尉迟将军,谁就等于触瑞将军的霉头”
“呵!”,景珠冷笑一声。
怪不得提起尉迟城父皇一直淡淡的,原来瑞将军才是头功。
不管尉迟城在岭南有没有功劳,他现在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就绝不会有人替他说一句话。
眼前这个所谓的夏家也不例外。
“你放心”,景珠冷冷一笑:“你只需要找几个大夫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夏于淳有些愧疚,但依旧坦荡。
夏家不是他一个人的夏家,大丈夫坦荡直言光明磊落,宁可直言也绝不搞虚假做作。
景珠抿了口香茶长舒口气。
“不过你这样直截了当也算好,总比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强多了”
夏于淳颔首:“不敢当,大夫的事我一定尽力”
“那就好”
临走前,景珠不情不愿扔给他一块令牌。
“有什么消息直接叫人递信给我,这是我自己的腰牌,不要弄错了”
夏于淳双手接过,恭敬送走公主。
……
思想成熟举止沉稳的夏于淳,向来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夏家嫡子,举止有度,向来以家族利益为重的人。
这次却出了例外。
他居然开始佩服公主的为人。
原来景珠也不是不通事理的天之骄女,原来她的骄纵都只是表象,实则内心柔软单纯。
一身白衣的夏公子立在街边,久久回不过神。
夏于淳办事还是沉稳靠谱。
分别后的第三天,他就传消息说已经寻了两个民间名医,都是擅长大伤不愈重伤昏迷的圣手。
高兴之余,景珠第一时间兴冲冲出宫。
两人约好在尉迟府碰面,带着两个民间大夫给尉迟城诊治。
“怎么样?还有救吗?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景珠兴致勃勃。
两个须发花白的大夫仔细查看伤口后,一个两个摇头。
“情况不乐观,可也不能说完全不能救,只能尽力一试”
“那就好那就好,快治,治好了本公主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