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担心那是第二个凤子儒,会把孙女吃干抹净,便赶紧在圈子里给阮沁溪寻找适合的对象。
恰好温家也在为温笠归的婚事发愁,双方一合计,便交换了两个年轻人的微信,让他们自由发展。
退可当朋友,进可做联姻。
外婆拿着温笠归的微信,又开始犹豫了。
以前阮家也给阮玉兰介绍了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但阮玉兰却觉得对方不够温柔体贴,就强硬拒绝了。毕竟圈子里的公子哥都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哪里会像居心叵测的凤子儒那样,伪装温柔体贴,低声下气哄人呢?
外婆害怕阮沁溪也步了阮玉兰的后尘,干脆就自己注册了个微信,复制了温笠归的所有信息,随后假装温笠归,对阮沁溪嘘寒问暖,极尽温柔体贴。
一个舔狗公子哥,难不成还搞不赢一个舔狗拆白党?
果然,艺术家追求失败,逐渐从阮沁溪身边消失。
虽然艺术家消失了,但外婆看阮沁溪和“温笠归”聊得不错,也怕中途再出现意外,所以就一直假扮了下去,准备等她回国之后,再告诉她实情。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两天前,外婆正复制着网上的土味情话给阮沁溪时,外公突发疾病晕倒,外婆赶去医院照顾外公,也没空再假扮“温笠归”和阮沁溪聊天。
也就是说,“温笠归”并没有因为土味情话被批评而生气。
外婆连着照顾了外公两天两夜,实在熬不住,白天便睡着了,醒来才知道,阮沁溪在陈伯的撺掇下,去找了真正的温笠归。
外婆听完,顿时天灵盖发麻,差点晕厥,忙打电话把阮沁溪叫回来,告诉了她事情真相。
听完之后,阮沁溪也平静地告诉了外婆事情真相。
那位中东艺术系学生是沙特阿拉伯的第1008位王子,富可敌国,养的宠物狮子每天只吃日本和牛肉与阿拉斯加帝王蟹,家里的马桶都是纯金镶钻石的。人家来巴黎留学,只是想体验下平民人生。
外婆听完,这下是真的要昏厥了,赶紧寻找氧气罩。
啊,可恶,大意失掉金龟婿。
那位沙特阿拉伯王子确实追求了阮沁溪一段时间,不过在两人第一次约会吃饭时,王子坦诚告诉她:“我亲爱的沁溪·阮,在我们的国家和文化里,婚后我是可以娶四个妻子的,关于这点,你是可以理解的吧。”
阮沁溪也坦诚地告诉他:“我亲爱的谢赫·本·默罕默德拉西德阿尔马克图姆,在我们的国家和文化里,如果你这么做了,那我生的孩子肯定是隔壁老王的,关于这点,你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王子表示无法理解,于是追求就此打住,阮沁溪痛失与狮子争夺和牛肉,帝王蟹,以及使用纯金镶钻马桶的机会。
不过王子先放一边,阮沁溪继续询问温笠归的事:“也就是说,温笠归压根不知道我的存在是吗?您是一早把他回绝了对吗?”
外婆舔犊情深,不忍心只自己一个人天灵盖发麻,于是告诉了阮沁溪一个炸裂事实:“温先生这么好的条件,我怎么舍得回绝呢?不是说了吗?男人最了解男人。这一年来,我让你舅舅假扮你,帮你跟他聊天,情况据说还不错。”
很好,这下阮沁溪不仅是天灵盖麻了,就连棺材板都麻了。
舅舅阮冬宁是本院医生,阮沁溪下了电梯,直奔他办公室。
阮沁溪跟敲班主任的门一般,屏气敛息,敲了三下,里面悠悠传来一道清冷声线:“进来。”
阮沁溪推开门,看见了一身白大褂的阮冬宁。
阮冬宁是阮玉兰的表弟,辈分虽大,年纪却小,只长阮沁溪七岁,五官清隽,高挺俊秀鼻梁上架着金属框眼镜,整个人就跟手术刀般,洁净清冷。
“舅舅,我回来了。”在阮冬宁面前,阮沁溪乖得像是只无害小猫。
可惜阮冬宁看也不看她,只继续在电脑上敲着论文。
阮沁溪眨了眨眼,睫毛像小扇子:“舅舅,听说,这一年来,都是你在帮我跟温笠归聊天?……”
阮冬宁置若罔闻,只继续敲着键盘,手指冷白,骨节分明。
阮沁溪皱皱挺翘鼻尖,讨好地笑笑:“那舅舅,你们聊得怎么样?”
听见这话时,阮冬宁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
看着自己那向来淡漠静然的舅舅露出这般神色,阮沁溪脑海里电光石火一闪,立即捂住嘴,睁大了水润眼眸,脱口而出:“舅舅,你你你,你不会被温笠归扳弯了吧?!”
没错,两个男人聊一年,还能不出问题吗?
她是不是该叫温笠归舅妈了?
啊啊啊,刚才她怎么可以打自己舅妈的主意?!她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