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闪转腾挪,拳来脚往。那黑衣人不想与萧云帆纠缠,双足在地上一点,身子倒飞而出。萧云帆紧追不舍,身子旋起,跃在对方前面拦住他的去路。
两人翻翻滚滚斗至街心,黑衣人沉声道:“还不罢手?”萧云帆道:“哼,要我罢手,绝无可能。”掌风一动,抓向对方面门。对方挥臂一格,架开他手掌。飞足踢向他小腹,萧云帆也横腿与他相斗。
萧云帆从他声音之中听出对方年迈,百招之内没有必胜把握,但百招之外,对方年老体衰,气力自然不如自己。当下豪气顿生,诸般精妙招法纷沓而至。黑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便道:“玉狮子内功精湛,我甚是佩服,今夜已经领教,告辞。”
说着他左掌向前一推,右掌又按在左掌之上,两股力道叠加再此向萧云帆攻来。萧云帆也双掌一交,向前推出。二人相距一丈,均以无形有质气劲发出。两股气劲对撞之下,地上顿生飞沙走石。
黑衣人身子一转,飞身上屋,足尖一挑,将数枚瓦片踢出,散作暗器打出。此时萧云帆身在半空,见那许多瓦片旋转着飞来,只得挥掌将其震开,如此一来,真气一滞,他复又落在地上。
伸手扇开面前飞灰,目光向那房顶瞧去,黑衣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赶回客栈时,方要去金铃铛房内。屋内又走出一个黑衣人,只见他手握一把匕首架在金铃铛的脖颈上。
萧云帆心头一紧暗道:“都怪我恋战,又中了敌人的诡计。”他双拳一握大声喝道:“快放了卿儿,否则我会你死的很难看。”那黑衣人一双眼珠炯炯发光,他低声在金铃铛耳边道:“我说的话你都记好了。”金铃铛略微点头,而后惊慌失措地道:“萧大哥……”
黑衣人冷笑道:“萧云帆,你最好别耍心思,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在这美人的脸上划上一下。”说着黑衣人手中匕首已放在金铃铛的面颊之上。萧云帆知道自己的对手是鬼相门的人,便道:“凌太虚到底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黑衣人道:“识时务为俊杰。凌先生如此器重你,又送你美人又送你金银。你不思报恩那便是对不住他老人家,我今夜来就是给你一个惩戒,让你知道背叛凌先生的后果。”说着他纵声狂笑,笑声犹如夜枭一般。
可是笑着笑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手无情的扼住了咽喉。当啷一声,那人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只见他的大阳穴插着一根竹筷,上面滴着血,他的整个身子向后倒去。金铃铛花容失色,向萧云帆怀中扑去。
侯通海笑嘻嘻道:“小狮子,侯伯伯这一手不错吧。”萧云帆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金铃铛的秀发,对侯通海道:“若非侯伯伯,小狮子我可真没主意了。”他又对金铃铛柔声道:“卿儿别怕,没事了。”
侯通海道:“这丫头想必吓坏了,你带她进屋去好生抚慰,这臭东西交给我来处理。”说着,他走至那黑衣人的身前,将他抓起,扛至肩头,纵身向院子外飞去。
门板合上,侯通海坐在桌前,脸色晦暗。范大统急切地问道:“老侯,可查明白了?”侯通海摇头道:“没有,云帆这小子对那丫头寸步不离,我本想将他引开,去逼问那丫头,碰巧这小子又杀了回来,可谓功亏一篑。我想这件事会不会是咱们多虑了?”
范大统道:“你相信那丫头不是对面的人?”侯通海道:“原本我和你一样,对这丫头心存怀疑。可是如今看来,或许是我们错了。”范大统不解道:“何以见得?”
侯通海缓缓道:“今夜鬼相门来人寻帆儿的麻烦,抓了那丫头为要挟。好在我出手及时,那贼人才不曾得手。若那丫头与贼人一伙的,她不必让对方亲自来取讯,他们只要事先约定好,这丫头随便写个暗号给同伴就行。何必白白枉送人命?
你老范虽然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但好歹也是个高手。再加上我老侯和帆儿,对方肯定讨不到便宜,冒这么大的风险,岂非蠢了点?”
范大统笑道:“得了吧,你这是在取笑我。”说着他敛住笑容道:“老侯,这丫头若假装失忆,咱们是很难试出她底子的。你今晚唱这一出,说句实在话,也太冒险。若是你气力不济,栽在帆儿手里,非但折了面子,恐怕也会让帆儿多心的。
我们之间若是生出嫌隙,就会给对方可趁之机。要说冯家丫头的老底,恐怕没人比帆儿更清楚了。帆儿与她走的最亲近,若这丫头有鬼,帆儿迟早会察觉。我们这路上多留心就是。”
原来这个黑衣人之所以要来与金铃铛接头是凌太虚一手安排,其一是让这个人给金铃铛带去那句话,其二便是让此人配合金铃铛演戏给众人看。由此打消众人对金铃铛身份的怀疑。这黑衣人来之前就是接到死令的,即便没有侯通海的那双筷子,他一样会设法死在众人面前。
翌日清晨,一个身穿长衫的人来拜访侯通海。这人身材矮胖,一张圆脸上长着一个蒜头鼻,两只眼睛眯成一道缝,若不仔细瞧还当他没睁开眼。他见了侯通海纳身便拜口中说道:“吴门弟子马后炮参见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