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接到了自个儿媳妇的电话,暗骂了几句尹风这个伙,虽然连队里训练很紧张,为了老婆,他还是请了个假,不紧不慢走到欣欣大厦,这个时候,武警的人已经部署好了,狙击手也就位。谈判专家正准备上楼。
远远观望了下,纪南走过去出示证件,抢过一个相熟的警察的望远镜,瞅了瞅,笑了,尹风那家伙正跟绑匪一块坐在楼顶上聊天儿呢,瞧那副悠哉游哉的模样,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儿。再说,就算尹风再废柴,也不至于菜到连个普通人都搞不定的地步。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浓眉大眼,长得很端正的警察凑过来问道:“纪连,你怎么也来了,应该没那么大的场面吧……我瞅着上面那个人质,好像稍微有点儿眼熟儿啊?”
“你忘了,去年……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前年了,山里那次围剿毒~的任务,那小子也去了,你们俩应该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给你们连打的外围……啊!那么说他是特务局的?”警察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之色,夺过望远镜来,跳着脚儿,死命往楼顶上瞧,“我还以为特务局那帮人,个个都是三头六臂哩,怎么今天居然让人给抰持了。而且,这小伙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他是教书先生也有人相信。”警察摇头晃脑的,连称不可思议。
纪南呲牙,三头臂?这帮家伙还真会想,不过,特务局确实是神秘部门儿,轻易见不着难怪传言越来越离谱:“这小子功夫不行,在你们武警里面,顶头儿了能排个中游靠上过,上面那个又不是拎着AK47的毒枭仅是个拿着把菜刀的城市白领,那小子要是再搞不定,干脆找块儿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纪南耸耸肩,不再理会楼顶的闹剧,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自个儿的媳妇:“蔚蓝啊上我带你的廉价劳工回家,别忘了做三个人的饭菜。”
果然,根用不着武警同志们显示自己不凡的身手,谈判专家们也还来不及上去交涉,尹风已经带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劫匪下楼来了。
“行了,大老爷们儿的什么哭,这个界上,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那个劫匪一边伸出手着警察过来给他戴上手铐,一边泪眼朦胧地对尹风说:“我本来觉得,自己破产了儿还生了重病,欠了一屁股债,已经够可怜的想到,你比我还可怜你也看开点儿吧,如果以后还是经常没有工钱婆都养不起的话,我虽然破产了,可是,人脉还是有的,不如我介绍份儿工作给你,至于你老婆,别放在心上,女人嘛,等以后日子好过了,她自然会回心转意的……”絮絮叨叨的犯人被警察带走,尹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一回头,就瞅见纪南正似笑非笑地站在车旁。
尹风赶紧打了个招呼:“哟。真是不好思。劳动纪连长您地大驾了。”
纪南拉开车门。让尹风上车。笑:“你什么时候有地老婆啊。我怎么不知道?”
“咳咳……开车吧。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是又饿又累。万一把我累出点儿毛病来。你们家杨太后少了员工。那怎么得了?”
杨蔚蓝早早地煮好了排骨汤。蒸好了白面馒头。开了瓶儿五粮液。
晚上回到家。尹风和纪南喝了一些。都是微醺。不算醉。这是他们自时迁去了之后。第一次相聚。第一次吃饭喝酒。喝过了酒。纪南搂着尹风地膀子。两个人一块儿蹲到门口儿抽烟。风很冷。吹得面如刀割。
“看看。就是那片灯光。我们部队地烈士陵园。所有去了地兄弟。都被埋在那里了。也许将来地某一天。我也会在那里沉睡……”
尹风吐了个很漂亮的眼圈儿,苦笑:“你们好歹还有这么个可以追思的地方,时迁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葬在一群陌生人中间,我那些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弟兄们,生的时候,没有姓名来历,死去了,连埋骨的地方都不能让人知道……幸亏我们俩已经离开了……万幸……”
纪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一根烟点完,他又摸出一根来,点点火光忽亮忽灭,有点儿像天上闪烁着的繁星。山风从林间掠过,迎面扑来,带着丛林里特有的芬芳。
沉默了好半天,尹风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似乎害怕惊扰了沉眠在这片土地
魂:“我们俩一块儿当的兵,那时候,我十四,他是少年,小孩子嘛,没离开过家里,我还算好,没爹没妈,从小就是孤儿,适应力总是要强上一些,他就不行了,那小子在家里娇养着长大,衣食住行,全有专人伺候着,这冒然到部队里来,还是那样一只队伍,难免不习惯,经常捂着被子哭鼻子,我那时候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模样,一见他哭,我就烦,两个人经常为此打架斗嘴,连吃饭的时候都要争抢饭勺,结果,总挨我们老班长的骂。”
杨蔚蓝坐在客厅里,一边打毛衣一边听尹风说话,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两个半大小子,撅着小嘴儿闹脾气的样子,想必可爱的不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