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响起了三人的声音,听得顾文同一愣,赶紧回答:
“三位贤侄稍安勿躁,此是账目,三位先过目。”
陆远伸手接过顾文同递来的账簿,施成和李文斯顿也同时把头凑过来想一看究竟。
一翻两瞪眼,三人没一个能看懂账簿上写的什么。都尴尬的看着顾文同。
“三位贤侄,老朽可不敢欺瞒各位,连是何人所购,所售数额,账簿也记得一清二楚。”
陆远和施成不想在顾老头面前显得自己没文化,看不懂字,李文斯顿没心思装模作样,更没那些顾虑直接对着顾文同诚恳的问道:
“我们看不明白,先生最好还是解释一二。”
顾文同脸色略显惊讶,伸手接过账簿,指指点点。
“把这给忘了,现在都是从右往左写,从左往右翻页,难怪看不懂。顾先生,见笑见笑。”
“卖了这么多?100只打火机,50把指甲钳,9000两,这么多?”陆远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习惯性的又使劲掐了把大腿。
“哎哟,陆远你t找死啊,你捏我干嘛!”施成疼的嗷嗷直叫
“哦,我主要看看是真是假,是不是在做梦。嗯,没做梦,你还知道疼。哈哈哈哈”
李文斯顿此刻已经目瞪口呆,即使不了解在这14世纪的具体消费金额,但仅从现在的房价和地皮价格就知道这9000两是笔巨额财产。
顾文同见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开口解释着“三位贤侄,老朽这大半月分别去了县城与松江府,还未去华亭这些宝物已被售罄。只是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先生,您是尊长,又多有了解当地,但讲无妨。”
“三位,老朽不才,本不该干涉各位,可这两件宝物不可多售!江南乃鱼米之乡,且不说上海县城和松江府,哪怕这小小的下沙,也是商贾大户遍地,多喜这奇美精巧,可这等闻所未闻之物,难免引歹人记挂,引官府介怀此其一;
其二,囤货居奇的道理各位定然明白,若此物极多”
说到这,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都懂了,顾文同说的话犹如兜头给三人浇了一盆冷水,有点无可奈何。
“顾先生,敢情先生教我等,接下来如何?”
“不敢不敢,萍水相逢即是有缘,老朽实不敢言教。”
看着顾老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施成起身朝着顾文同一拱手。
“小侄施成有一事相求。”
“言重了,言重了,贤侄请说。”
“小侄想收乔儿为义子,万望顾老爷成全!”
施成此话一出,屋内众人一片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陆远转眼就明白施成是既有私心,又是为了大家,一旦顾老头同意,等于直接把顾文同一族都绑上了他们的贼船,让三人有了真正意义上在14世纪的同盟,而且收了义子,又与顾沁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一举两得。
顾文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这三人言谈怪诞粗不粗,俗不俗。观其举止神形不卑不亢,不经意间露出盛气凌人之姿,本通过平日观察以为施成在三人中最为粗鄙,陆远老练沉稳而那李姓色目人甚是急公好义。可如今再细细观察,竟与平日所思差之千里。
顾三此事陆远与那李姓色目人多有冲动,而施成则老成持重紧护小女母子并不上前,而那色目人在此次账簿查点的过程中俨然一副掌柜之姿,另二人唯其为准。而那陆远,知人擅用,洞悉人心,顾三乃明例,手段之果决绝非普通读书人所有。此短髡三人之能深不可测,杀伐暴戾之气藏之甚深,且同心共进,心有灵犀,内里绝非平日吵闹之表象。可无论怎看,三人心意致诚,且多有信任。
“施贤侄言重了,可此事并不在我,待问于小女,老朽欣喜不已,求之不得之事,何言成全!”
不多久,顾沁带着乔儿走到了大家面前。
李文斯顿还有点不明所以,凑到陆远耳边低声偷偷问陆远“这是干嘛?施头收义子?什么意思?”
“d,你也是真傻,义子啊,就是教子,施头要当乔儿的教父,老头已经同意了,看样子顾沁也不会不同意。”
“这戆货,不能这样干吧,那我们两个怎么办?我们搅黄了他吧?哈哈哈哈!”
陆远与李文斯顿一拍即合。
“顾老先生,顾小姐,我与陆远也想收乔儿为义子。如何?”
“这这这”顾文同傻楞着,实在也不知道如何搭话了。
“你们两个狗r的,要点脸吗?”
“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们百姓点灯吗?”陆远一扭头“乔儿,从此以后,陆叔叔,施叔叔还有这个色目人李叔叔一起当你义父好不好?”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顾老先生,顾小姐。”李文斯顿根本不给旁人思考和反驳的机会,自顾自抱起乔儿,对着小脸庞就亲了几口。
“诸位,诸位,非老朽不允,可这义父只可一位啊!”
“三位公子,乔儿生父早亡,如今,承蒙三位厚爱,可义父得冠姓赐名,三位这”
顾沁眼眉低垂,脸色微微发红,害羞的低声对眼前的三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