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倌小跑着过来,点了下头,牵着骡子车,三人缓缓进了城门。
城内一条宽敞的青砖大路笔直穿过,两边是各类商铺,种类繁多,道路两旁各种叫卖声来回交替,赶集人和商贩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穿着华丽衣裳的大户人家和蓑衣背身的农夫一同坐在茶馆有说有笑,不远处的铁匠铺传来“叮哒”声,几个上身赤裸的汉子挥舞着大锤,嘴里不停吆喝着。
“走吧,我们也去茶馆坐会,我那晚辈稍待一会才能过来。”张老倌说着就抬腿往茶馆走去。
“三位茶客,进来坐”茶馆小厮在门口欠身招呼道。
“店家,上壶今年新茶”
“好呢,茶客稍待”秦缺三人上了茶馆二楼,坐在靠街边的一间雅间,三人一时无话,张老倌“叭”着烟望着街上的行人,秦缺和二叔则在各自思虑着待会见到武师该说点什么。
“哒哒,哒哒”,大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处身形由远及近,头上戴着斗笠,身材壮实显得极其剽悍,须髯如戟,看起来好生威风,背后带鞘长刀更增一股凌厉之势。“吁”,翻身下马,八尺身高惹得茶馆一众人等侧语打量。
“舅父,外甥给你见礼了”喊完就“咚咚咚”上了楼梯,秦缺三人赶忙上前行礼。
“外甥,一路劳累,先喝碗茶润润嘴”张老倌摆了摆手,三人落坐,秦缺站在二叔身后低头抠着手指,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这位自己即将拜师的师父。。
“丁师傅,这是我家侄儿秦缺,他爹秦石也有一身好功夫,可惜去世的早,现在学武,也算圆了个念想,以后就拜托丁师傅多多照顾了。”秦二叔拉着秦缺往前轻推。
“哦!秦二爷客气了,鄙人丁福,俗人一个,当不得如此大礼。”丁福拱手回礼。
“秦猎户的大名我也偶有听说,想不到他已辞世,按说收秦缺在镖行当学徒不成问题,可学武这途,将来的路可比不得其他门路安逸,受伤流血再所难免,甚至丢了性命,这一点我们应该心里明了。但话说回来,鄙人所在虎威镖行,隶属于漠北“普贤庄”,在这西天城也算有头有脸,实力雄厚,黑白两道都说得上话。
在丁福嘴里,“普贤庄”是这方圆数千里极其庞大的势力,脚下势力包括像西天城虎威镖行,南天城悦心坊,集市中心一半的店铺,还有牛头山附近的一大片精铁矿区。说到这里,丁福将双手一拱道:“虎威镖行的总镖头正是拜师在“普贤庄”萧庄主门下,论威望,西天城难有人能出其右。
秦缺听在心里,暗自佩服。接下来,丁福又慢慢细说了虎威镖行的情况。
进入镖行,学徒分为外门和内门,外门学徒任务繁重,主要是杂活脏活,锻炼体魄,每年有一两银子的报酬。三年后,学徒大考,这是成为镖行内门学徒的重要途径,其他立功的另说。只要成为内门学徒,就可以由镖师指导三个月,第一年免费进入武经楼学习一门武技,任务是成为镖行“趟子手”,跟随镖师走镖增长见识,报酬从外门学徒每年一两银子变成内门每月一两零花。等内门学徒三年后,经过考核,则可以正式出师,上任镖师。至于成为镖师的好处,丁福则停住了嘴。
“怎么样,秦二爷决定好了没,学武也靠缘分,就算秦缺将来学武不成,镖行安排他去下面打理店铺生意也是不成问题的。”丁福起身背刀问到。
“哪里哪里,秦缺能进镖行学一两分本事也是他的福分,自然求之不得,快快快!缺儿快给丁师傅行礼。秦二叔麻利扯过秦缺回话。
“丁师傅”秦缺躬身给丁福见礼。
“好好好,好小子,有精神,是个练武苗子,待会就跟我一起进镖行去。”丁虎托起秦缺大笑道。
张老倌见丁福应承了下来,轻吐了一个烟圈,烟杆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秦老弟,这下你可宽心了,等这小子有了好前程,你就等着享福吧”。
张老倌又侧过身跟丁福叮嘱了几句,四人就一同下了楼。
阳光照在对面酒铺摆在路边摊位的酒坛上,刺得秦缺眼睛发晕,连忙用手挡住。学武的愿望,眼看就有可能实现,又想着二叔即将远去的身影,秦缺晃了晃神,一时迈不开步子。但一想到李熊也即将去学武,年幼的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学了武艺就马上去找他,两人都不能让大人失望。
秦缺,丁福二人上了马,秦缺朝二叔挥了挥手,“驾”,丁福已扭转马头,径直朝镖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