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速速退去!”张央看了庾亮一眼,见后者神色不变,面容肃然,就重重说着。
段匹磾收敛笑容,躬身离去。
等人一走,庾亮冷哼一声,淡然说道:“此人却也是个耍弄小聪明的。”
张央点头附和,冷笑道:“这人确实狂妄,他段部自己与陈止有仇,却因故难以报复,于是就想要借刀杀人,但着实不知进退,朝廷威严何等肃穆,岂是他这等山野胡种能利用的?不知死活!不懂礼数!”
“这等人,无需再多言了,”庾亮摇摇头,起身一挥袖子,对身边从属书记官道:“事后此人再来求见,就婉言拒绝了吧,也没有必要再听他来言语了。”
“不错,不错,这等人的险恶用心,那是再也不要去听了!”张央也在旁边强调起来,“一定要记住,此人不能再让他过来了!”
………………
“庾亮、张央,这两个人沽名钓誉,顾忌经此一事之后,是不会再让我去拜见了,你也让下面的人收敛一些,固然同行,却也不用和那朝廷的人牵扯太深。”
另一边,段匹磾离了那小酒馆,立刻找来副官吩咐起来。
那副官顿时有些不解:“咱们不是要借其之力,来对付陈止么?为何这时又要不与往来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无需再多做什么了。”段匹磾冷笑起来,“这两个人都和陈止有仇,不管二人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说什么朝廷威严,但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一己私欲,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否则为何是就这么巧,就是他们两人过来?”
副官心领神会的道:“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
“正是如此,”段匹磾点点头,朝着村镇外面看了一眼,“按着咱们再汉廷的眼线汇报,这两个人此次,是按着战功问题过来找陈止的麻烦,说是陈止虚报战功……”
说到这个话,段匹磾忽然咬牙切齿,再也没有在庾亮、张央面前的淡定。
“……几万兵马啊!被陈止一网打尽,不是被歼灭,就是被俘虏,连在境外的兵马,都被逼着四散,最后回到族中的,不足三千!不足三千!段文鸯简直是个废物!”
说到最后,他虽然竭力压抑声音,不想让旁人听到,但其话中的那股痛恨,依旧流传出来。
副官更是呐呐不敢言语。
过了好一会,段匹磾才平静下来,控制了情绪,淡淡说道:“所以说,这样的战绩,汉廷居然以为是虚报,何等昏聩!消息一旦传开,北地各族都要知道,这是一派胡言!显然是刻意来找陈止麻烦的,既然如此,我等何不祝他们一臂之力?”
副官顿时疑惑起来:“一臂之力?”
“对,”段匹磾点点头,“区区一个虚报之事,最多让陈止被斥责,又或者削减什么,更何况他本身没有虚报,说不定还能翻盘,那不如就给庾亮他们再提供一些冰刃,那墨者的事,很快各方都会有消息,毕竟是瞒不住的,我在蓟县试探王浚,就发现此人已经知晓,既然这样,让庾亮他们知道也无妨,正好利用他们,让代郡乱起来!”
“可他们不是将您赶出来了么?”那副将有些不解,“还义正言辞的说,不会上当。”
“中原人最喜欢这表面一套,但根本还是利益,”段匹磾眼神闪烁,满是寒芒,“你倒他们为何不愿再和我有接触?就是为了,不让旁人闲言碎语,说是受人挑拨,才会陷害功臣!现在不让我参与进去,是要名正言顺的对付功臣!”
“这个功臣……”副将若有所思。
段匹磾点点头。
“正是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