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公说话的时候,脸色更加憔悴而苍白,但语气却逐渐平稳,思路也越发清晰,丝毫也没有老人的那种昏糊之感。
陈止似笑非笑的道:“既然如此,你郑家罪证确凿,本官岂能放任?”
郑太公眼皮子一跳,看了郑林一眼,后者登时会意,上前说道:“太守,郑家在代郡的势力,您是知道的,您如今与那边疆守将有矛盾,在大将军那里也有误会,里面的关键,就是吴阶此人,他想要利用郑家打击太守,但太守同样可以将我郑家化作手中利刃,反过去将吴阶、汪荃等人压服下去,只要我郑家……”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陈止微微一笑,“郑家一时服从,但以后焉能不叛,你们先前和那汪荃说的好好的,要谋算陈某,现在因为被威胁,就调转枪头,要替本官对付汪荃,那又怎么保证,未来没有人再得了你们的罪证,让你们对付陈某?”
“绝无可能!”
郑林从陈止平静的话语中,听到了浓烈的杀机,登时整个后背都满是冷汗,脑子里迅速转着念头,想着要如何说服陈止,相信自己,相信郑家,但想着想着,却不由苦笑起来。
之前还想着怎么让这位太守付出代价,现在却要想方设法的让其人答应自己家族的效忠。
这个效忠,可不是那么简单,等于是彻底和陈止捆绑在一起了,务必要将郑家的一切,都化作陈止的助力,沦为附庸。
这对一个传承几十年、上百年的郡望之族来说,实在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更让他们沮丧的,却是这样的要求,陈止似乎都不打算答应!
由于事出突然,更没有料到,陈止会知道那么多的隐秘,这顷刻之间,纵然郑林过去有些智计,又如何能说得通陈止?
气氛登时就尴尬起来。
陈止却又说道:“好了,这事自有一番说法,你们郑家要如何处置,不是我一言可决,你们如今罪证分明,是不要想着出去了,先在牢中待着吧,也好明己之罪!”
郑实一听,顿时就暴跳如雷,却还强自压着怒气,低吼道:“岂可如此!我等可是郑家嫡系!”这样的身份,被人一锅端了,还都被押入大牢,是彻底的威严和脸面扫地,他们如何肯依?
陈止却不客气,他收敛笑容,正色道:“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而是通知你们本官的决定,你们必须明白,如今的局面!”
这话让郑家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却也明白了自身处境,自己这些人,还真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
所以,尽管有万般不愿,他们最终还是被强行押送出去。
与此同时,以其他几大家族为首的劝诫队伍,也即将抵达官府。
为首的唐典、王霍等人,更是一脸正色,眉头紧锁,在他们的认知中,代郡将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恐怕郑家人,此时已经彻底暴怒了,到底要如何善后,着实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