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郑家的几人,听着自家长者的这些话,看着他那苍老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有些苍白。
但就在几息时间之前,郑太公的脸上还挂着怒意,还因为陈止的所为,而满面怒意,还等待着陈止给出交代,但转眼之间,却不得不低头了。
这个突兀的变化,郑家众人固然惊讶,只是想一想之前的一系列变化,便又不觉得意外了。
那八月初一,郑宫的作为给了陈止可供利用的机会,随后陈止又报出诸多日期,前后联想,不难明白其中逻辑。
恐怕这每一个日期,都代表着一个不下于之前的祸事。
况且这些日期,就不光涉及到郑实、郑林和郑宫这三个人了,在场的郑家嫡系中,也有人直接参与,他们的脸色同样不好。
这种种缘故,让其他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一个一个的心,都缓缓沉了下去。
郑太公的话,更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这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有些凄凄惨惨戚戚的味道。
但在悲伤春秋的同时,他们也在疑惑,这些个事,连郑家内部知道的都不多,陈止是如何得知的?
莫非……这位新任太守,已经在郑家内部,收买了眼线,已经构建起自己的情报网络,有了探子?这才多久?
但无论他们如何猜测,都没有人敢当面问出来了,这郑家人一个个的嚣张气焰,已然被镇压下去,一个个颤颤巍巍的看着陈止。
那郑盾更是干脆的出言求饶,变化快速。
但陈止却没有回应,倒是护卫在门边的冉瞻见了这一幕,又听了众人之言,忍不住笑道:“君子,你看看这些个人,刚才那么嚣张,这叫什么来着,对了,不就是君子您之前说的,嚣张跋扈么,结果呢,你看看这才多久,就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个郑盾平时在城中耀武扬威,现在可是看不到一点威风了,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前倨后恭,可不是小人之为么?”
他的话,直说的郑家众人面红耳赤,其中几人忍不住对冉瞻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啖其肉,但冉瞻却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还露出了一副挑衅的神色。
却也有几位郑家之人,露出了羞愧之色,低着头,仿佛想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郑太公却神色如常,他这一生见过太多大风大浪,哪里会因此恼怒和羞愧,他的心里想着的,只有包住家族,延续血脉,便直接道:“陈太守,我郑家是做错了事,但对代郡毕竟也有些贡献,您若是愿意留下郑家,我等必然肝脑涂地,以效忠太守!”
“长者的这些话,是承认罪行了?”陈止笑吟吟的看着郑太公,“就不担心陈某只是用些许话,来诈你的话?说不定,我根本就没有实际的证据。”
“这几个日子,连我郑家内部的人,知道的都不多,更不见几个全部知晓的,结果太守您却如数家珍,已经无需多言了,更不要说,这里面的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实证,只要探查我郑家的产业、商肆、车队动向,就能找到需要的踪迹,根本无从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