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百鸢心虚的敷衍着随便一指。
“走!快点!”
杨休迫不及待的催促道。虽说是陆百鸢的随手一指,但杨休真的看见了,常年待山上的杨休,夜视能力肯定比陆百鸢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儿。他看见了远方的袅袅炊烟,有烟的地方就有灶,有灶的地方就有人。
“晓德村”
杨休带着陆百鸢停在了村门口,望着村边石头上的刻字,呢喃拼读道。
虽是村庄,村口的这间房屋却没有茅草盖顶的敷衍,片瓦遮盖严严实实。屋前的菜园子种上的南瓜、丝瓜、番茄之类的蔬菜瓜果歪歪扭扭的溢出在街边土路边,杨休管不了那么多了,二话不说先弯腰摘了个番茄填填肚子,嘴角传来的窸窣动静却是惹得房屋门前栓挂的狗冲他吼了吼。
杨休瞟了瞟这大黑狗,好家伙,这灾荒之年居然还这么膘肥,哪是这般村民能养得起的,想是这么想,但杨休瞅着那大黑狗的狗腿竟然不经意间留起了口水。
“大人,求求你了,我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了,他还小。”
“我不管,这可是上头的命令!快撒手。”
房门打开了,熙熙攘攘出来了五个佩短柄长刀的捕快衙役,紧接着一个青色皂袍,方面阔脸的肥胖男子手中抢抱着婴儿,一脚踢开了紧抓他裤靴的妇人,大摇大摆的迈步走了出来。
“走!去下一家抓。”
皂袍男子将襁褓中的婴儿塞给身边的捕快,牵着门前恶犬唱着小曲便走离。
伤心欲绝的妇人趴在门框上痛苦,被门内背弓着的中年男子搂进怀里,从男子脸上的淤青不难看出他也是遭到了毒打。
“光天化日,抢孩子抢到家里来了?”
陆百鸢虽不知前因后果,但从方才房屋内简短的话语却是让她明白了一件事:“这群捕快不是什么好东西!”旋即冲上前对着皂袍男子的肥脸就是一拳,忽然间皂袍男子嘴中一口血掺杂着几颗烂牙被打得喷了出来。
猝不及防的皂袍男子捂着肿痛的右脸,彷徨得望着打他的陆百鸢,先是大吼道:“给我打死这个泼妇!”而后定睛打量了一番陆百鸢后淫笑改口道:“别打,别打!抓住就行!”
五名捕快听了指令,望着来者是年轻的一男一女,咧嘴一笑。凭他们以往的经验对付这种年轻未经世故的男女抽出刀来吓唬一番就可以了,可想虽是这么想,五个人手中抽刀未过半寸,便已被齐齐放倒。
杨休在一脚踹飞那皂袍男子,从其脱落的手中接过襁褓中啼哭的婴儿递回给了妇人。
“这就没了?”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五名捕快趴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膝盖面面相觑,惊恐疑惑得望着杨休,他们明白来人不简单。
皂袍男子似乎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当前际遇,只见他眼珠一动便立马踏着小碎步来到杨休跟前谄媚讨好道:“我乃本县县丞吴仕房,不知壮士尊姓大名,敢问我等有如何唐突之处得罪冒犯了你们?”
“不止是壮士,还有女侠!女侠!”
还没等到杨休回答,这位叫做吴仕房的县丞却又迎来了陆百鸢的一顿拳打脚踢。
杨休望着这个县丞的惨状,暗忖女人真可怕,随即附过身来对着陆百鸢小声说道:“陆女侠,再踢真就踢死了。”
陆百鸢停下了脚抚了下秀发,从腰间扯下一枚令牌扔到了那位满身脚印的县丞脸上,这令牌是陆一鸣给陆百鸢出门在外带着的,不仅是江湖信物,更是大唐王朝授予陆一鸣的封赐,来笼络这些江湖上有地位权利的人士。
只见令牌上正面书写'天下第一镖'背面几个金色大字'二品侠官'。
大唐朝廷为了笼络中原武林人士,特与一些荣誉职位授予武林中的翘楚之辈。这陆一鸣“二品侠官”的令牌就是身份的象征,虽无实权,震慑一个地方小小县丞却绰绰有余。
“看明白了吗?还趴在这等着过年呢?”
吴仕房费力得睁大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眼睛,默读着令牌上的字。片刻后立马跪了下来,大呼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滚蛋。”吴仕房从地上窜的一些爬了起来,牵拽着狗撒腿就跑,众捕快望见此时情况不对也立马连滚带爬的踉跄跟着他身后。
“等等!”
这时说话的正是杨休,他叫停了吴仕房等人,众人疑惑杨休叫住他们的原因却又不敢不停下灰溜的脚步,只得回头苦笑望着这位大爷,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待站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