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本事。”
赵宗玄和狄咏那都是心思缜密之人,自然是知道这一切尽在不言中。任平看了看二人,又看向狄咏道:“刚才那句是送给赵公子的,而这句则是送给狄将军的。”
狄咏倒是有些意外,道:“愿闻其详。”
“飞鸟尽良弓藏。”
狄咏一愣,随即却是大惊。
赵宗玄也是如此,低声道:“狡兔死走狗烹。平哥儿,你是说”
今年四月初,侬智高举兵反叛,攻破邕州,建立“大南国”,年号“启历”,天下震惊。消息传到中枢后,朝廷已然决定派名将狄青南下镇压,此时正在集合兵力,筹措粮草,想必下月初就要出征,这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了。
“侬智高无相,多则二年,短则一年,狄帅定当平乱。只是这之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赵公子说的下半句,我可没想说。世间万物都为因果,意为阴阳。”
狄咏叹了口气,心情多少有些沮丧,正如任平所言,平叛后呢?!
赵宗玄急忙劝道:“当今官家宽仁,应该不会。”
对此任平撇撇嘴,不置可否,当今官家的确宽仁,不然也不会得仁宗这个评价如此高的庙号,只是在这个时代宽仁那是对自己残忍,对敌人放纵。站在国家民族的角度而言,仁宗皇帝是贤主,但,绝非明主。现如今的大宋朝需要的不是赵宗实那样的继承人,而是一个能够锐意进取,开疆拓土的英主。
有些话自然是不用再深说,点到为止即可,赵宗玄和狄咏各怀心思的出了柳树巷,赵宗玄扭头看了一眼那棵大柳树,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或许,风云由此开始?!
不管如何,任平觉得自己这次是下了猛料了,不管未来如何,希望能有些用处。现如今,他只想好好的活着,或许摆个字摊儿能混个温饱,但是他既然打定主意去参加这千年来最强的一次科考,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下的,既然在这个时代的浪潮中了,还真是得亲眼见见这浪潮到底啥样!
西华门外,启圣院街,晏府。
能在这西华门外有宅邸之人放眼当朝也没几位,遥想二十年多前,官家御赐宅院,那个时候晏殊只是一个刚步入中枢的年轻官员,这些年沉沉浮浮,虽位极人臣,却已然步入暮年,当年的雄心壮志也消磨殆尽。庞籍下放,他也要离开了。昨日官家下旨,任命他为西京留守,他们这些老臣是该退位让贤了。
盛夏时节,池塘中的荷花开的很是美丽,柳树随风轻摆,一幅生机盎然之色,只是坐在亭中的老人已然暮年,更是疾病缠身。
真感慨着呢,一阵足音响起,不用回头晏殊也知道那是他的第七子,晏几道。在他的八子中,晏几道深得他的喜爱,此子自幼聪颖过人,继承了晏殊优良的文学天赋,七岁就能写文章,虽然今年只有十五岁,但去年参加科举考试,得了个进士身份回来。因为年幼,所以并无官职,于是晏几道每天的生活就是跌宕歌词,纵横诗酒,斗鸡走马,乐享奢华。
“见过父亲大人。”
甭管晏几道在外如何,但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绝对是毕恭毕敬。
晏殊点点头,淡淡的说道:“你都知道了?”
晏几道来到父亲身侧,垂手而立,道:“父亲的意思是带我和六哥八弟去西京?”
“几道,你现如今是年少得意,虽有进士身份,却少历练。”
晏殊发话,晏几道哪敢多说什么,不过转念一想也无妨,自己在京中玩的着实有些腻烦了,不如去西京玩点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