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这一番话之时,可拉的身上如同有着一种莫名的气场,那是对着敌人深切入骨的痛恨,以及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得知了天炎翼部全部的计划之后,凌墨非暗暗心悸,但为了将这浩大的计划知晓得更为全面,他又不能错过这难得的可拉口无遮掩的时刻,于是他趁热打铁地问道:
“如今算上我自己,我也就见到三人,且不说我们的使命是否完成,那最后一人的任务又是什么呢?难道仪式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参与吗?”
“不,我们都已经各自完成使命了。”可拉回答道,“我和可奇的使命不过是在这次试炼之中看管圣地不被发现,而你的使命则是利用夺舍的躯体来到这片世界并觉醒力量与我们汇合。如果说你的使命是第二艰巨的,那么聂阎的使命才是最为困难的。”
“此话怎讲?”凌墨非见缝插针地开口。
可拉说道:“因为他要做的,就是安排这片小世界成为你夺舍的宿主修为能够进入的试炼世界,而后使你觉醒焱祖古龙大人的力量。这些都意味着,他需要混入敌方高层,并且无论我们事成与否,都几乎是必死的结局。”
说完这句话后,可拉沉默了许久,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充满着失去族人的失落沮丧。
虽然一切都可拉都几近告知,但凌墨非的却心中仍旧有着一些疑问。可无论有着怎样的疑问,凌墨非也知晓不能在可拉如今的状态下发问了。
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慰可拉的凌墨非知晓,无论说什么都无法真正安慰到可拉什么,于是他默默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可拉。在这种时刻,行动胜过千言万语。
可拉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一下,甚至都没有动用半点修为,而后便仍由着凌墨非抱住她,二人继续向着天炎翼山的顶部游去。
既然能够看清天炎翼山的全貌,那么这段路程注定不会很短。不过凌墨非与可拉二人,前者保持着火龙腾的状态,在水中如鱼得水欢谑自在;后者则是有着修为优势,迅如电掣。于方才对话之时,便已经走完大半路程。
剩下的路途已不再遥远,但这一段路途,花费的时间却是比前面所有的路途还要漫长。至于其中的缘由,自然便在凌墨非的身上。
起初凌墨非不知道所谓的“仪式”为何物,其作用又是如何,故此为了不露馅,自然是跟紧带路的可拉的步伐。
而如今凌墨非知道了所谓“仪式”究竟是什么后,即便是被魔念占据主导意识,他的内心也还是顽固的不愿去做灭亡一界之人一事。更何况即便是对于魔念来说,也不能确保依靠自己体内的焱祖古龙血脉能否进行仪式。不能,必死;即便是能,仪式结束后自己的结果会如何,仍旧是未知之事。可拉说他们有四人,现在一人已经是必死的结局,再把他也献祭死,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有了这些考虑,凌墨非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拖延时间,最好是错过了什么“天时”,使得仪式无法进行,也免得他卷入更大的漩涡。
恰巧现在是他在抱着可拉,由他决定前进的速度,机会要善于把握住。于是,便有了如此一幕——岩浆湖中,龙蛇相拥,状若长虹,动若游虫。
可拉也并不催促,眼神不时恍惚而后迅速回复,显然也有着自己的念头。
凌墨非就这般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湖中,怀里躺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岩浆湖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不知不觉之中,凌墨非的心中,也开始幽怨又彷徨,因为不论速度有多慢,那天炎翼山的峰顶,都在他的瞳孔之中放大,放大又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