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胡启元放下笔，“真正的龙之血。”</p>
“你从哪里弄到的？！”</p>
胡启元拿出箱子第二层中的锦缎包，一层层打开，里面小心翼翼的分开裹着三支近两寸长的墨块，放在台灯下，被灯光映照着闪着漆黑的光泽，成色极佳，表面都鎏金一条金光灿灿的蟠龙，轻微转动下，流光溢彩几欲破云而飞。</p>
李殊文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墨块，骇笑着心道：顾行之啊顾行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刻意隐瞒着我。</p>
胡启元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支墨块，递给李殊文，说道：“你闻一闻。”</p>
接过凑在鼻下，一股奇异的淡香夹杂着几丝中药的香味，掩盖住了墨块本身的味道。李殊文问道：“这是？”</p>
“这便是龙血的香味了，以同类的血加上召唤符咒，以及祭师的仪式，你觉得会会出现什么效果？”</p>
答案显而易见，李殊文礼貌的微笑着问道：“那龙血是从何而来？”</p>
胡启元收回墨块，重又用锦缎包起来，回答道：“所谓龙血，又分很多等级，所产生的效果当然也不一样。从前龙血还是比较容易取得的，最低级的为千年巨蟒，只是它们的血刚刚摆脱了蟒蛇的腥臭味，几乎无香。比较好一点的是各种低级龙，像现在这三块就是一条刚刚化蛇成龙的低级龙。如果是真正的高级龙，你知道吗？”胡启元说着高举双手，两眼放光道：“如果是真正的龙之宝血做出来的墨块，就算再怎么包裹，也会散发出满室浓郁的香气。”</p>
“只是可惜…”胡启元的声音又低落下去，“现在想找到低级龙都是非常困难的事了。”</p>
李殊文知道胡启元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契而不舍的第三次问道：“那你制作这三个墨块的龙血是怎么来的？”</p>
“这是…”胡启元犹豫了一下。</p>
李殊文干脆一语道破：“是顾家给你的吧？”</p>
胡启元见已经无法隐瞒，点点头说：“嗯，这算是一种交换吧，不过这也是最后的龙血了，他…们倒是说，最近可能会再弄到一点龙血，如果成功的话，应该是比较高级的龙，提炼之后的香气，一定非常迷人。”胡启元眯起眼睛陷入自己的遐想当中。</p>
“那确实是让人非常期待。”从胡启元的言行举止中，李殊文发现他有轻度的偏执症，此刻已经打开他的话匣子，只需要顺着他的话说。</p>
“不但如此，”胡启元继续说道，“那个长手长脚的人告诉我，他有龙血，真正的龙血，不是用低级高级来区分的龙血，是世界上唯一的真正的龙之血。”</p>
“唯一的？”李殊文侧头问道。</p>
胡启元毫不迟疑的说：“对，后世的龙大多是修炼或异变而来。什么叫真龙，只有神话传说中，当初与世界同开时，出自女娲之手的那一条，才是真龙，是龙的始祖。”</p>
李殊文皱起眉头，关于“始祖”的说法，自己也曾多次怀疑过，所以在遇到那一只能力非常大的梦貘时，也怀疑它是梦貘的始祖，也推想过很多物种的始祖仍然隐秘的生活在这世界上，现在竟然被人异曲同工的提出这样的说法，看来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p>
胡启元继续说道：“他说花山中有一棵符文松，树干上的符文完全是天然生成，是灵气所生，如果用那棵松树烧出的松木灰，加上真龙血，会出现什么样的效果，我真正是非常好奇。”</p>
李殊文等胡启元情绪平静下来才说道：“你被人利用了。”</p>
“为什么！？”</p>
李殊文站起来，在房间内慢慢的来回跺步，“先不说真龙是否真的存在，假设它的存在，那么你以为凭现在的人要以什么样的能力，才能擒获和控制这条上古真龙呢？而且还要得到它的血。”</p>
看胡启元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思考自己所说的话，李殊文又道：“其次我们要回到核心问题上。不管利用你的是正是邪，就你本身而言，你的目的是为了助长别人的能力，还是为了研究龙血墨，亦或是仅仅为了传承墨业？”</p>
“我…”胡启元被问的呆住了。</p>
“开始的目的一定是最纯粹的，也是唯一的，即使偶尔被迷惑，却不能被改变。”李殊文说道，“其实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即使是你助长了别人的能力。因为我希望在一切敌对结束之后，文明的闪光不要被战争所泯灭。”</p>
如果之前胡启元仅仅感到吃惊的话，现在是真正的对李殊文刮目相看，不得不击掌道：“说的好！说的好！我明白了！”</p>
很多事在聪明人之间该怎么做已经不需要说明了，李殊文也笑着说：“如果有一天，这一切都结束了，如果那一天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去跟你学制墨。”</p>
“荣幸之至，我想我或许是换个地方重头开始。”</p>
胡启元说着开始将东西收回进箱子里，拿到锦缎包时，犹豫了一下，用指腹在包裹上来回抚摸几遍之后递给李殊文说：“最后三块龙血墨，送给你吧。其实对于不会用的人来说，它也只是墨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