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p>
“去，打那傻子去，奶奶在这给你撑腰！他要是敢还手，我把他一家子都给赶到大街上去。”</p>
韩金玉才多大点人，肯定是大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p>
摇摇晃晃往前去，直接就朝傻小子那边扑。</p>
小四儿这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p>
后院里，孩子的哭声再起。</p>
韩金玉让野人的儿子给推了个屁股墩，嚎啕大哭。</p>
曹绸子又炸了，三步并作两步往前去，一手扶起来自家孙子，另一只手直接就往还在那傻笑的野人儿子脸上扇。</p>
小四儿也炸了，该他精明的时候，他怎么就这么迟钝。眼睁睁看着曹绸子的大巴掌落下去，两个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后院。</p>
这还不是结束。</p>
曹绸子一巴掌不解恨，抬手还想再来，可下一刻情况突变。</p>
原本坐在地上仰头看天的疯痴女人，在孩子哭声的刺激下直接一个挺身起来，伸手就往曹绸子脸上挠。</p>
曹绸子反应快点，往后躲了一下，脸是保住了，但脖领子上厚厚的貂被人给薅下来一大撮毛。</p>
“啊，我的衣服！”</p>
尖叫声刺耳，曹绸子爆发。</p>
完了！</p>
完了完了完了！</p>
目睹了这一切的小四儿整个人都是慌的，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摇钱树还能不能保住咱不管了，先把曹绸子那娘俩的命保住吧，没瞧见那野人已经提刀了吗。</p>
小四儿闷头往前冲，伸手就去抓曹绸子的胳膊。</p>
“走！”</p>
“你给我撒开……”</p>
“走啊！”</p>
小四儿使劲拉扯曹绸子，另只手还不忘把韩金玉给拎起来。</p>
可他们在这撕撕扯扯又能走出去几步远。</p>
冷不丁一抬头，就看见那野人已经提刀横在了他们的面前。</p>
寒冬时节，小四儿额头上的汗好似水淌一样。</p>
他害怕，但这时候真不敢躲。</p>
曹绸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韩不三那边的责难可比野人恐怖多了。</p>
小四儿强行稳住心神，猛的挺直腰板，抬手往前一指。</p>
“你想干……”</p>
啪！</p>
一声脆响，打断了小四儿的话。</p>
那野人直接拿刀面拍在他鼻梁上，疼得他捂着脸往地下一蹲，连惨叫都发不出来。</p>
也是这一下，把曹绸子给震住了。</p>
自始至终，曹绸子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直到小四儿挨了刀，从她眼前消失，明晃晃的刀刃就在跟前，她怕了。</p>
“你，你想干啥。我，我喊人啦！”</p>
野人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朝曹绸子靠近了一步。</p>
“你，你别过来啊。你不敢动我，你，你一家子还指着，指着我吃饭呢。”</p>
曹绸子瑟缩着往后退。</p>
韩金玉也吓得哭都不敢哭，抱着奶奶的腿往后爬。</p>
他们却忘了，身后还有个疯痴女人。</p>
疯痴女人朝着野人吱吱呀呀，作势上前，明显是要去抓曹绸子的头发。</p>
不远处的小四儿从指头缝里看到这一幕，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过来就想将曹绸子拖开。</p>
下一刻，却发生了任谁都没想到的事。</p>
啪的一声轻响，野人先一步抓住了自己老婆的手臂，什么话都没说，反手一推，直接把疯痴女人推进了后面的禅房里面。</p>
嘭的一声房门关闭，一根木棍架住门栓。</p>
野人再回头，定定地看了曹绸子几秒，伸手把自己的傻儿子拎了过来，直接把孩子横在腿上，屁股朝上。</p>
手起刀落，刀面照着孩子的屁股上就是狠狠一拍。</p>
哭声更大了。</p>
禅房里也传出歇斯底里的嚎叫。</p>
反观曹绸子和小四儿这边，则是沉浸在莫名的惊愕之中。</p>
尤其是小四儿，打死他都不敢相信事情还能发展成这个样子。</p>
那野人不是很护犊子的吗，怎么今天直接开始打儿子，还打一下就看一眼曹绸子，有一种曹绸子不满意他就继续打，打死都不为过的意思？</p>
后院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只有哭声和很有节奏的抽打声交织在一起。</p>
野人是下手真狠，一下下刀背抽过去，弄得曹绸子和小四儿都心惊肉跳。</p>
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前院那边有人跑来，看着这里的情况愣了愣随后大声呼喊：“四爷，到吉时了。”</p>
就这一句话，把小四儿给拉扯回来了。</p>
今天是开业的大喜日子，哪能在这看野人教训孩子。</p>
他深吸一口气缓过这个劲来，冲着野人使劲挥挥手。</p>
“行了，别打了！”</p>
没用。</p>
野人根本不去看小四儿，就直勾勾盯着曹绸子。</p>
同样缓过劲来的曹绸子，内心翻江倒海，但脸上却带着一种得意的神情。</p>
“行了，这次就饶了你了，赶紧的，开业！”</p>
说完，拉起来韩金玉就走。</p>
这鬼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待。</p>
小四儿急忙跟上曹绸子的脚步，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就瞧见那野人放开了孩子，直接闷头去抬炖肉的锅，明显是要送到前面去。</p>
“奇了啊！三嫂您这是怎么做到的？那野人在这都十来年了，除了祝口村的曹安堂，没人能降得了他。您可是我见着的头一个让他怂了的啊。厉害，厉害，厉害！”</p>
小四儿只恨自己读书少，除了用厉害这两个字，实在是想不出其他词了。</p>
原本故作镇定的曹绸子，被这几句话捧得飘飘然，直接将所有的烦恼抛开。</p>
“那是，你也不问问，二十年前整个县城谁不知道我曹绸子，谁不知道那曹安堂见了我都得老老实实喊我一声姐。就一野人，我还收拾不了他。”</p>
“是是是，三嫂您巾帼英雄。”</p>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赶紧开业吧。”</p>
说话间，两人到了前院。</p>
随着小四儿一声招呼，鞭炮声响起，还有之前请来的锣鼓队在门前大街上开始了表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