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写的身份,是生丹道四大长老之三、生富股票行的老板,掌握着北辽的经济命脉,真的是打个喷嚏也能让北辽国抖一抖的人物。所以他的上台,比起之前的所有人,都要更有气派。</p>
只见他刚一上台,就有下人将一张大的桌案和一张太师椅搬上了台。而那桌案上,自然是早已备下的纸笔。看来,白写今天是打算和古羽在这众目睽睽下,来一场他最擅长的笔头辩了。[..]</p>
白写挺着自己的大肚子,来到太师椅上坐下,也不和古羽打招呼,便直接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不多时,就见他写好几个字,举起来亮给大家看。那上面写的是“商圣陶朱公”。</p>
只听他结结巴巴地道:“刚才明……明德和那方……方什么的辩时,他居然……居然不知这个人吗?”他的语气很低调,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威压。但正因如此,才让古羽感到了一丝的不安。他能凭借这并不强大的威压,占据生丹道长老的位子,其后隐藏的实力显而易见。</p>
于是古羽心地回道:“帮助越王勾践完成灭吴大业、‘三迁皆有荣名’的范蠡范少伯,那句‘飞鸟尽、良弓藏’更是千古闻名,尚义怎可能不知道这个人?只不过,此人离他心目中的儒商形象还有相当之差距,故而他才没有言明。”一上来,古羽显得很低调,没有任何修饰地出了实情。或许正是上次和樊明心的一次辩论,让他在辩论中变得心,不再轻易地抛出过多观。</p>
白写闻言,睁大了眼一阵好奇,就提笔在刚才他写那五个字中的“圣”字上画了个圈。意思是,此人都被称为“圣人”了,难道还不算儒商?</p>
古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便回应道:“所谓的‘商圣’,那不过是后人看他财富聚集速度快,给的尊称罢了。他辞官后来到齐地,没几年时间,就聚集了许多财富,然后又因为不想安于富足,就将财富尽数散去,来到吴地。在那里,他再一次累积了足够财富。后人一定觉得,他这个人做起生意来简直有如圣人一般,故而给了他这样的称号。至于这个‘圣人’,是否与儒家所的‘圣人’一致,我看倒是未必。”</p>
白写听他一边,一边又在纸上写着什么了。待古羽一席话完,不多时,白写又将一张纸举了起来给大家看,原来上面写的是:“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关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然后道:“如此治……治国之道,你子……懂?”言语中充满了不屑地嘲讽。</p>
古羽一看即知,他写的是《史记·货殖列传》中关于范蠡经商思想的段落,其大意是,粮食的价格如果太便宜,就会影响农民的收入,太贵又会影响工商业的发展,所以应该定在一个合理的范围,让大家都得利。老实,这样的宏观经济思想,产生于两千多年前,的确是相当难能的。</p>
古羽知道,白写是生富股票行的老板,对于这些经济思想显然要比自己在行得多,自己绝不能在他所擅长的方面过多纠缠。</p>
主意一定,古羽便即回道:“陶朱公在经商方面的天才,当然不容我去质疑什么。不过既然刚刚白老板的是‘儒商’的话题,那我们当然要他在‘儒’上面的作为。同样是《史记》上的记载,陶朱公的二儿子在楚国杀了人要问斩的事。陶朱公在楚国有个朋友叫庄生,其人有能力服楚王大赦天下,从而挽救他二儿子的命。于是陶朱公打算派他的儿子去向庄生行贿,结果他大儿子却不干了,如果不让他去,就自杀。陶朱公明明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从苦惯了、舍不得钱财,派他去是救不了二儿子的命的,结果还是同意了让他去。其结果就是,大儿子行贿失败,二儿子被杀。”</p>
“在大儿子带回二儿子的尸体之时,陶朱公不但不难过,反而笑着他早就算到这一切会发生。试问,这样违反人伦、没有感情的行为,如何能称为一个儒商?难怪班固会把他列为‘智人’,而非圣人,看来是有道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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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完这番长论,台下就有人开始声议论起来:“这红玉先生怎么不回应白老板刚才的问题啊?这分明是避实就虚嘛?”“是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治国之道,不就是儒家最基本的责任吗?”“看来白老板的实力果然很强,红玉先生要想赢他,怕是不容易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