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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妖精的时间活用法(2 / 2)

人类衰退之后 田中罗密欧 更新时间 2021-09-12

妖精似乎心痒难耐。

「香蕉巧克力圣代。」

「啊啊~」

妖精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扭动着身体。

「巧克力香蕉。」

「啊啊啊~」

他终于整个人翻倒在地,开始咕噜咕噜地滚动着。

「包有整根香蕉的法式奶油长形泡芙(Eclair)。」

「我不行了~!」

我以一种「是这个吗?还是这个好呢」的气势不断列举出各种香蕉点心,于是妖精逐渐变得感觉越来越失常了。

「这么一想,香蕉跟巧克力很合得来呢。」

啊啊,真想做点心。要是能随时使用冰箱就好了。

我稍微陷入了兴趣的世界当中,于是妖精便消失无踪了。只有「真期待~」这个声音稍微残留在我耳里。

回神一看,刚好有辆像是马车的东西,正从镇上朝这边过来。

他们在有除了我以外的人类也在场时,是不会公然聚集起来的。

相对于消失无踪的妖精,我看见了一只奇妙的狗。那该怎么说呢,是只带有一种难以言喻让人毛骨悚然般宇宙性恐怖的狗。虽然外表挺惹人怜爱,但却完全感受不到所请的生气。虽然牠似乎没有恶意,但那反倒加强了诡异的印象。

「又是那只狗。」

狗将视线移向了我。但当我一回看过去,牠便彷佛在说只是偶然对上视线一般地转过身去,并从现场离开。

妖精跟狗都不见了之后,我的周围瞬间像是终于回复了现实的重量,空气也变得稳重而静谧,但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喂~!妳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为了斥责偷懒没去迎接助手的我,载着祖父的古代战车冲了过来,将那现实般的气氛给彻底粉碎掉了。

因为刚才发生过那桩意外,所以这次我决定认真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随着逐渐接近镇上,道路也变成了用石头铺设的,路上来往的人数也逐渐增加。

并排着的住家也并非都一模一样。

鲜艳地涂抹成白、红、褐色的街道,之所以会让人感觉是打从一开始就设计成那样的XX,是因为岁月的熏陶已经结束

总觉得这是在重现我曾经见过的场景。

就类似追体验(注:追体验是指透过作品等方式将他人的体验模拟重现,并当成自己的体验。)那样,我有一种被迫站在梦境里的感觉。

倘若以之前阅览过的场景全部SKIP的气势来迅速说明,就是我来到镇上寻找助手,依照分歧点的不同,有时会顺利找到,有时则无法找到;然后会跟负责的女医小姐相遇,最后则兵分两路前往树林。

然后,现在我人已经走在树林中了。

为了找出连长相也不知道的助手先生。

事情既然演变成这样,我在找寻的东西,会不会并非助手本人,而早已经是带有「助手先生」这种概念的东西呢?

不正经的幻想闪过我的脑海之中。

没多久我便来到了炉灶之前。

真是令人惊愕的新展开。树林当中竟然会放置着炉灶。

「哦~」

照理说应该颇有重量,但不知为何却被设置在这个要搬运挺困难的场所嗯,算了,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常有的事。

「嗯,大概就这样吧」

就在我四处摸索的时候,她来到这边了。

我们两人暂时将视线投注在炉灶上,然后她慢慢地走向前,试图将手放在炉灶的盖子上,因此我开口说道:

「那个应该已经不用了吧?」

「说的也是。」

这是对于预定XX(注:预定XX(harmoniapraestabilita)是德国哲学家兼数学家的莱布尼兹所提出的学说。他认为世界万物即一个个的单子(monad),最高的车子是上帝,上帝创造了其它所有的单子;而且在刨造单子时已经事前规定,使单子在发展过程中自然地保持一致与同步;此即所谓的「预定XX」。)的些微反抗。

反正那里面根本没有烤好的助手先生。

「唉呀,在这种地方?」

第三名女性登场了。

虽然她对我们早已经有两个人在场一事感到些许困惑,但最后仍接受了这个事实,并若无其事地加入了我们的对话当中。

俗话说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就好比菜市场。

不知为何我并不觉得生疏,跟她们聊得非常愉快。

「是这样啊,您正在找人吗?」「我也是呢。」「其实我也是。」「我来迎接祖父的助手。」「我也是呢。」「其实我也是。」

要是旁边有人听见的话,一定会认为这根本是场闹剧吧。

但是就参加者的角度来说,倒是挺愉快的。

虽然在意识的某个角落有认知到这状况挺诡异的但我想应该怎样都无所谓了吧。

我想,大概我们三人都有着同样的心境。

应该说我们明明面对面地交谈着,但却看不清楚对方面貌这点才是异常的状况。

我们聊了很多。

虽然发生了话才刚说完便会忘记的奇妙现象,但这并没什么好觉得不愉快的。

这地方有相当多不合理的现象,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是在细节上比较大而化之吧?

「先别提那些了,倒是这个炉灶,妳们不觉得它似乎很好用的样子呢?」「我也是这么想呢。」「我一直想烤一次披萨看看。」「倘若有材料的话。」「现在去找材料带过来也行。」「干脆来大量生产蛋糕」

才对话到一半,我突然滑倒了。

我不太吃惊地注视着刚才吃掉的香蕉皮横跨过我的视野。

我的意识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正高速接近自己被祖父说教的那一幕。

搭乘在战车上的祖父身影就仿佛超现实主义的玩笑一般,让我无法忘怀。

我在高大的马旁边沮丧地垂下了头,虽然双手交叉在前方摆出「我正在挨骂」的姿势,但其实内心并没有怎么在反省。因为是本人这么说的,所以不会有错。

我迅速地跳跃过草原,以相当惊人的速度前往那两人的身边。

那应该并非是**在奔跑,让人觉得该不会是用其它更加非科学性的方法,在朝那里「接近」吧?

就在我要撞上我之前,我听见了一声「bow」的狗叫声。

「而且我说妳啊」

等回过神来,我正被祖父给教训着。

直到方才为止的记忆还是一样模糊不清,但我能够预测到之后将会发生的事了。

镇上的风光,彷佛将假日和煦的模样原封不动地直接复写下来了。

我为了寻找助手先生,在其中四处奔走。

虽然知道一定找不到,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动了起来,仿佛在规定好的轨道上奔驰着一般。

我四处绕了一阵,等我回到城镇外面时,遇到了女医小姐。

不知她似乎也感受到这种循环,她看见我之后露出了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假如顺着流程进行,我们应该是初次碰面。

对于眼前的女医小姐,我的意识大约有一半是具备着「第一次碰面耶!」的认知。我们在这个时间带,一开始所抱持的感受应该是这样吧?

我首先该感到怀疑并加以探讨的对象,应该是某种好像认识这个人的困惑但我们终究无法那样去思考。

很明显地我是被*纵了。

那么女医小姐她呢?

即使没有遇上像我这般强烈的混乱,但从她表情看来,似乎有种无法理解的东西卡在喉咙般的样子。

不过,得先要平稳地度过这一幕才行,我等着她主动自我介绍。

「倘若在隔离的世界当中只有自己存在着的话,助手小弟要怎么去思考关于他自己本身呢?」

女医小姐开口了。

看来她似乎硬是把在流程上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意识压抑下来,直接切入核心。

「要是把人类从环境中切割开来,应该就无法获得语言了,对吧?像那些从人生的初期阶段开始,就没有跟他人接触过,进入野外生活的孩子们不只是言语,就连情绪面也会变得欠缺发展,也会缺乏大部分的喜怒哀乐喔!」

「助手先生是最近才接受保护的吗?」

「虽然也不是最近,但他身体不是很健康,所以一直在接受治疗,因为他的体质虚弱,也是最近才有办法接受教育课程;由于他性格温和,所以无论让他做什么都不会反抗,就是无法改善在人际关系上的障凝,只不过」

女医小姐暂时停了下来,开始挑选着接下来要说出口的台词。

「在本质上他是非常聪明的,我是说在先天资质上。」

「您是说他虽然没有言语,但思考能力却很高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他的存在感相当稀薄,在这方面几乎无法当作是一个人类来和他接触,令祖父似乎也做出了相同的结论。虽然在认知上晓得助手小弟就在身边,也能在食物跟衣着方面照顾他但我的意识经常会忽略了他的存在」

「就像是透明人一样呢!而且还是不会说话的。」

「对吧?妳说,如果置身在那样的孤独当中,妳认为他能如何去定义自己?他又能怎么做呢?一般的话会自闭性地成长吧?但他却十分聪颖。」

「聪明却没有个性的人,会渴望的是」

会是什么呢?

再怎么思考,我身为外行人,当然不可能找出内心问题的解答。我所能回答的,就只有连说出口都感到羞耻的简单答案。

「首先应该会想要个性吧?该说是自我,还是特色呢」

「嗯思。说的没错呢。会这么想吧。想要自己的个性吧。」

我的回答似乎在她的预料之中,让我还是稍微感到书臊了起来。女医小姐的目的似乎并非要嘲弄我,她说出了让我大吃一惊的事。

「我觉得他似乎是在找那个。」

「『个性』,会遗失在某个地方吗?」

像是妖精般的傻瓜发言从我嘴里冒出来了。

「他认为是有的!一定是这样!」

女医是MAX地当直兰这么想。

「没那种东西啦!」

「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不是相当聪颖吗?」

「所以才会用凡人根本连想都没想过的自由创意,去寻找自己也说不定呀!」

「呃」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我无言以对。

「他的世界还是不确实且暧昧的!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啊啊,我们的对话真是充满了观念论,由于我自己正置身于不可思议的体验当中,心情也越来越混乱了,最后干脆说:

「说不定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助手先生这个人呢。」

「即使妳用那么灿烂的笑容在逃避现实,我还是很为难呀。」

「这么说来,爷爷也说过助手先生是标准的猛男什么的仔细一想,那也是因为认知还没有固定下来的缘故呢。」

「就连我到昨天为止也不曾感到疑问」

寻找自我。

站在助手先生的角度来看,如果是我的话会往哪里去呢?

虽然我根本无法想象。

「医生小姐今后打算怎么行动?」

「虽然我觉得他大概不在,但还是只能去镇上绕一圈看看了。如果不在的话,也得到外面找看看才行喽,妳呢?」

「我打算去树林那边看看。」

因为我总觉得那个地方是最可疑的。

当我到达炉灶树材(我替它命名了)时,跟目前为止的状况有些不一样。

有三名女性正围着炉灶在交谈。

她们都是年轻的女性。

我能断定的就只有这一点,对于外表则是无法确定。

很奇怪吧?

即使我用现在进行式直视着她们,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得知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女性们看起来模糊不清,轮廓也没有固定形象

还有那些女性们恐怕就是

炉灶升起了一缕白烟,看来她们似乎是点了火,在观察炉灶情况的样子。

「请问?」

「唉呀,欢迎光临。」「午安。」「妳好呀。」

「妳们好」

就算妳们这么轻松地跟我打招呼

总之我先加入了她们的圈子内。

「我们现在正在观察炉灶的样子。」

「咦」

原来如此,炉灶的确是相当好用的道具,锅子不用说,这种类似乎是只要在内部放入铁板,就能利用炉火的余温来煎东西。

「火力的调整似乎也没有问题,这样应该能够做出相当多的东西喽?」

有一个人这么做出结论之后,又有另一个人砰地合起双手说道了:

「只要有材料,就能够在这里做点心了呢。」

「问题是要怎么准备那些材料呢。」

我开始感觉自己像是在一旁听着住在森林当中的三名魔女的对话。

「那个,各位?妳们在这种地方做点心不要紧吗?」

三人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

「嘴巴这么说,但妳其实心里也明白不是吗?」「这是超出人类智慧的状况哟。」「只是无法那么断定,但说不定目前在这边的人其实不是四人而是一」

「STOP!STO~P!」

我总觉得不能让她说出口。

「助手先生要怎么办呢」

三人露出了苦闷的表情,我应该戳中她们的痛处了吧?其中一人支支吾吾地扭曲着嘴角,并辩解着说道:「因为妖精他们说想吃点心嘛」

「有妖精在吗?」

三人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她们所指的是一棵树。不知是否在后面察觉到有人指名了,妖精们飒飒飒地高声发出脚步声,列队呈小队规模往这里行进。

「整队~停!」

身为队长的妖精一声令下,全员便停下脚步。

「整队,变球型!」

全员都变化成了球状。

「我搔我搔我搔搔搔。」

我一展开搔痒攻击,队长便承受不住地伸展身体,恢复成人形。

「啊呜~」

「这一切果然跟你们有关吧?」

「这实在是很难用一句话来说明而且我们又吃了点心。」

「这不是在说明了吗?」

罚以搔痒攻击之刑。

「啊~嗯~」

「总之,加以归纳之后?」

不单只是针对妖精,我也朝着三名女性这么出声询问,就像接力赛一般,答案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了。

「我们需要很多点心。」

「嗯。」我这么应声。

「我原本是在找人,但在这边发呆的时候他们就这样拜托我。」

「嗯。」

「炉灶做好了。」

「嗯。」

「反正要找人的事也已经束手无策,所以我就想休息一下。」

「嗯。」

「也安排了很多工作人员?」

「人类的?」

「是的。」

「然后,我们并不知道原因,就来到了这里。」

「嗯。」

「这里,是我们的游乐场。」

「原来如此。」

才觉得这地方真是诡异,果然不出我所料,毕竟是妖精时空嘛!真让我全身无力。

但是还是很奇怪。

「我大概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了喔」

「可能是吧~」

「但是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做了什么?」

没错。

我知道今天这一天是整体上都很暧昧。这可以解释成是因为妖精的恶作剧吧。

但是当我回顾这一连串所发生的事时,只有这个场所像是被一层特别强韧的膜封住一般,有某种例外的感觉。

「该不会像这种在妖精国度的体验,一旦到了外面就会忘记之类的?」

「是这样吗?」

「喂!当事人你是当事人耶?」

我感到全身无力,当场坐倒在地上。

就是这样。这些人不太会记得自己做过的事。他们可是不会回顾过去的种族哟。

「有件事我一定要讲一下。」

「是~」

「拜托你们偶尔也要回顾一下」

「秘书会积极考虑这件事。」

由秘书啊。

「啊~对了~」妖精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这里,不会记得。」

「是啊,所以说我刚才在问的就是为什么会这样」

「这里,跟过去,分离开来的缘故。」他若无其事地放声说。

「啥?」

我想我应该是一副哑口无言的表情吧。

「可能性无限大?」

「无、无限大?」

「跟未来一起?」

「所以说,我曾来过这里好几次这种情况是?」

「每当变成过去,就掰~」妖精似乎认为光是这样还解释得不够清楚,又补充了一些:「简单地说就是温柔的空间?」

「温柔的空间」

到底是对什么很温柔呢?总觉得不太想去思考这一点。

要是他们说这是由于物理或时间或量子性摇动等时间的矛盾,诸如此类的种种宇宙法则,概括性地来看大概很温柔,那些一辈子认真投注在研究学问上的人们,大概会火冒三丈吧?祖父或许会觉得很有趣吧?该怎么说呢?总之,这是意味要小心无论对谁都很温柔的男人吗?嗯佛佛哦呵呵(神经突触陷入混乱)

「材料,需要吗?」

「说的也是呢。能请你们帮忙准备材料跟其它的道具类吗?还有人手也希望能再有个一百人左右呢。」

就在我跟队长先生进行着艰深对话的时候,在一旁以严谨姿态整队的妖精部队跟三名女性的话题,已经有相当程度的进展了。

「且慢!」

不知为何我用恶霸的语调穴入了他们的对话当中。

「您刚刚好像说了要一百个人?请问是作何打算?请她们坐在仓库的天花板上?」

问题的意义不明(因为我慌了)。

「对点心感到饥渴的妖精似乎很多,甚至有好几千名呢。」

「所以啦,妳要是那么说,他们真的会带一百人以上过来哟?」

而且那所谓的一百人还是

「人类小姐。」

妖精们发挥水桶接力的技巧,将某个东西搬运到开始激动起来的我面前。

「这个请妳吃~」

是香蕉。

「」

出现了。

又是香蕉,这个不知轻重的果实,挡住了我眼前的去路。

三名女性跟妖精们,在这剎那的时间内似乎已经成了共犯似的,露出同样的表情。

他们浮现出彷佛希腊古代雕像般的微笑,对我施加无言的压力,像是在催促着我吃下可疑的香蕉。

「唔唔!」

我无法反抗众人同调的压力!

我立刻将香蕉吃得一干二净。

只不过这次我用力地将香蕉皮紧握在手中,留意着绝对不要让它掉落到脚下。

「那个,是新型。」

「香蕉还有分新型跟旧型吗?」

「吃掉,马上就会滑倒?」

「咦?呜啊!?」

我就这样当场滑倒了。

我明明一步也没有动呀!

而且香蕉皮、应该握在我手中的香蕉皮,果然还被我的脚尖钩住了。

真是的!我竟然又滑倒了。

「!」

如果梦到自己快摔下去,身体应该会抽动一下吧?

现在的我正好就是这种感觉。

明明只是站在路上,却滑了一跤跌倒,那种心跳加速感让我的四肢还惊吓颤抖。

「我走路走到睡着了?」

这什么香蕉不,这怎么可能。

是我一直站着,突然头晕起来了吗?

无论如何,古代战车已经对在偷懒摸鱼的我进行军事性威胁,因此我决定这次一定要认真地朝目的地前进。

随着逐渐接近镇上,道路也变成了用石头铺设的,路上来往的人数也逐渐增加。

并排着的住家也并非都一模一样。

鲜艳地涂抹成粉红、绿、蓝色的街道,之所以会让人感觉是打从一开始就设计成那样的XX,是因为岁月的熏陶已经结束的缘故吧?废墟所没有的生气活动着,让个性封闭内向的我也感受到类似安心的感觉。

来到大街上之后,便开始会看见以街道的浓淡为背景,将椅子搬到屋檐下睡午觉的老人、或是正在谈笑闲聊的妇人们之类悠哉生活着的人们。

给人一种彷佛整个城镇变成了巨大酒吧般的印象。

所谓的小羊与橄榄,就是面对着前方圆形广场的出租房屋。

以前似乎是间酒吧,在举办义卖等活动时,经常以当时的用途被利用着。没有营业的时候,搭配着羊与橄榄的招牌会垂挂下来非常好认,因此也经常被当成等人的场所。

因此我来到了这里一看他已经在那边了。

在建筑物前方、招牌的正下方。有个穿着夏威夷衫(阿啰哈衫)的娇小少年。

「是这样吗?那个是,助手先生?感觉好像不一样」

即使先不提我高个子的程度,他也完全是个儿童尺寸。只见他的腰上挂着彷佛从西部片中冒出来的枪带,甚至还周到地戴着一顶牛仔帽。

虽然我不会强制他应该要穿件白袍什么的,但那种打扮感觉不就像是个坏小孩一样吗?

那种仿佛野生儿一般的

「野生儿?」

啊。

隐隐约约感觉好像有件事让我很在意。

这么说来,野生儿这个词汇的语意,虽然是使用在形容顽皮小鬼之类的但其实也有「从幼年期开始,长期间不曾在人类环境中生活的小孩」的意思呢。

由于未能接受妥善的教育,而导致无法使且言语,或是缺乏情绪反应,或是摄食方式与常人有异等等,是含有相当沉重意味的词汇。实在不应该轻率使用才对。

更何况,也可能那名少年并不是是助手先生啊。

但对方是小孩的话,要搭话就轻松多了,真是太好了。

「请问一下,你是助手先生吗?」

「对啊。」

我随便说说就蒙到了!?

「这么看来,妳就是调停事务所的前任者吗?」

「与其说是前任者,倒不如说我算是你的后辈」

「喔,是后辈啊!那真是太棒啦!突然就有个手下了!」

少年跳了起来并抓住招牌(真是惊人的跳跃力),用脚掌拍手来表现他的喜悦。完全就是只猴子。

「后辈可不是手下哟。」

「喔~耶~!」

真有精神啊而且根本没在听我说话。

他的双眼甚至还闪耀着灿烂的光芒,散发出一种「无敌!」的感觉。

感觉好累。

「才刚上任就超级顺利的啊!」

镇上的人们看到这样的少年,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真丢脸

但当事者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瞧瞧。」

成为地上居民的少年,以毫不客气的视线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因为并没有那种带着有色眼光的下流感觉,所以应该丝毫没有那种非分之想才对

「哼~算是还可以吧。不过穿的衣服跟头发有点凌乱啊。如果想吸引我的注意,要穿得更露一点才行啊。胸部也是,应该不是没料吧,不多露一点实在太浪费啦。妳应该更砰~一声地制造出立体感来把胸部露出来,然后至少要会说『奴家现在想繁殖呢』这类的台词。」

「什么!」

「妳就称呼我为道克吧,大个子姊姊。」

「你这种侮辱轻蔑他人身体特征的发言在以前的刑法上是适用骚扰罪状有可能会立即被提出诉讼一事你没从猴子山的大头目猴子那里学到吗」

「唔哈~我肚子超级饿的啦,!」

少年突然当场盘腿坐下,打开拿在手中的包裹,开始大口地吃起煎鱼跟炸马钤薯。

「」

这个人真的是彻底地只照着自己的步调在活着呢。

「我最喜欢这种油炸的东西了~不过。」

这位死小鬼在瞬间吃完东西之后,这次则从挂在脖子上的牛仔帽里头给我拿出了两颗苹果。

「这给妳,大姊姊。」

「谢、谢谢你。」

少年用夏威夷衫擦了擦苹果后,便直接咬了下去。

有着强烈香味,看起来很可口的苹果。苹果是无罪的。因为没办法直接这样吃,等之后再做成小巧的苹果派什么的

「对了,苹果基德好像也不赖。妳觉得咧?苹果翻译之后就叫『apple』喔。」

「是?」

「这是我的Supername啦。我自己是觉得应该叫道克郝勒迪啦,不过以名字来说,苹果基德应该比较时髦吧?」

「这是西部片吗?Supername。」

我并不熟悉就是了。

「是啊,西部片棒呆了喔!妳一定要看!会湿喔!」

「会湿?」

「就是会变得想繁殖啦!」

少年的手猛然抓住了我的胸部。

「」

我、我暂时反应不过来了哟?

「你、你、你摸了刚才你摸、你摸?」

「还可以啦。不,挺不赖的?这算是相当宝贵?」

「我要控告你。」

「苹果基德是有点知性的人在要酷的感觉,而且有反派的味道?」

「我哪知道啊!」

「所谓的Supername啊,就类似中间名(zhuanddlename)还笔名那样,是展现出更Super的大爷我的精髓,充满灵魂的soulname喔。」

跳太快了!(他说的话)跳太快了!(他说的话)

「已经够了。」

「妳真没精神耶。怎么了吗?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我是很累啊,因为你的缘故」

「?」

少年用一副非常好吃的的表情继续啃着苹果,连同果核放入嘴里之后,就像挖土机一样嘎哩卡哩地咬碎了。他连种子都吃掉。

总觉得我已经受够了。

「很好吃喔!所谓一天一个苹果远离医生嘛。」

他咧嘴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

「哈啊是这样吗。」

以他这种需要女医小姐随侍照顾的身分,还真敢说大话啊;我一个人这么抱怨着。

「虽然我看起来这样,但也是在不错的学校上课喔;只是跟充满魅力的女教师进行繁殖一事被拆穿了,他们都叫我滚出去滚出去的;我回他们说『才不要咧』,结果就被迫参加奇怪的测验。」

「繁!你、你到底几岁啊?」

「十三岁啊。」

我只是彻底地无话可说。

「然后啊,我参加的那个考试实在太简单了,我就这样可以毕业了。这是叫跳级吗?虽然我觉得根本还没学够,但也没办法,只好认命到现场来啦。虽然也是有其它学校愿意收留我啦,但我自己则是想要开始实地演练了。」

「」

「说老实话啊,我只是个普通程度的天才喔?不过学校那边很想把我赶出去,才会设法想弄成跳级这种展开吧。但是在这个年纪就大学毕业,在天才史上感觉就像是最天才的人不是吗?最近的教育也越来越随便了啊,就算小鬼再怎么少也不能这样嘛~?想到这样好像被迫背了一块大招牌,我就开始心跳加快而且雀跃不已啦。」

「为什么?」

感觉只像是不同星球的不同生物。

我能断言至少我们绝对不具备相同的基因。

「倘若是我的话,感觉是会变成精神崩溃的状况呢」

「就是因为这样,我决定以调停官的身分来活跃。要是有类似潜入遗迹拿枪扫射被巨石追赶然后用常春藤像泰山一样移动接着从在弥漫着焚香里举行的邪教仪式当中救出金发美女的任务就好了呢。吶,妳有没有这种经验?」

「有的话我早就辞职了!」

「这样啊。有点遗憾耶。我是觉得这种热情的罗曼史比较好啦。算了,这也没办法嘛。请多指教啰,大姊姊。」

少年扑向我的脖子,从旁边将嘴唇押到了我的脸颊上。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一边用双手防御住脸颊,一边倒着走在前往事务所的路上。

倘若让少年走在背后,他便会像呼吸一样自然地摸起我的屁股;由于实在太过危险,因此这是考虑到前方安全的带他回事务所的方式。

至于当事者本人则将双手盘在后脑部,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享受着以绝佳风景而闻名的山脚下。

「我说妳啊,有看过妖精吗?」

「」

「我还没看过呢~好想赶快看到喔~以分类来说,他们算是人类对吧?然后我们算是旧人类嘛?总觉得对这些状况没什么感觉呢~再说世界的主角目前感觉还是人类嘛。人类也是很厉害的喔?看了西部片就会知道。因为他们都会杀掉想杀的家伙嘛。我想果然所谓的战争是有相当接近本质的部分啊。」

「这样子啊。」

既然讽刺跟无视都行不通,就只能随便敷衍过去了。我尽可能地用听起来就像是嘲讽般的冷淡声音响应着。

只要将这名少年不知叫苹果还道克还比利还怀特什么的带领到事务所之后,我的任务就结束了。我决定之后的事就通通丢给祖父。就这么决定。

「附带一提啊,所谓的人类假如没有假牙或煮饭的技术,是在自然界顶多活到三十岁左右就会死掉的生物喔。在强度上来说。因为没办法吃硬邦邦的东西嘛。」

「咦?」

「只是靠着很强的技术才能活到一百岁。根本是在逞强嘛?」

「所以说?」

「所谓的繁殖啊,是开始有繁殖能力时就该立刻进行的东西喔。在这个地球上,就连动物到了发情期时,都会趁那时候赶快做一做。真是的,要是不稍微加快脚步的话就不妙了耶。大自然可是很残酷的喔?」

「所以你跟女教师发生不伦关系?」

「我是想要精通所谓活着的这件事啊。所以对繁殖跟制造小孩跟养小孩很有兴趣。用比喻来说我算是现场主义。妳懂吗?」

「我怎么会懂啊。」

「啊。也无所谓啦。虽然妳是那种对我这种类型的人感觉会很有意见的类型,但总之先体验过一次之后才来考虑也不晚喂,那只狗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跟在我后面啊?」

少年将视线停留在我的背后,有些警戒似地瞇起了双眼。

「狗?」

大约在我们后方约十公尺左右的位置,有一只不起眼的狗跟了过来。

「会不会是在这个镇上有同样种类的狗在进行大繁殖呢?」

「天晓得?我也才刚到这边来,哪会知道啊。」

「应该不会是同一只狗一直在监视着我吧」

那只狗身上没有人类味道更正,是没有狗类味道的感觉让我感到不安。

「这东西真是太时髦啦!」

少年拉起我的手,凝视着我手腕附近。

「那、那个!?」

「这手表不是日晷吗!」

「啊啊,你说那个啊虽然实用性是零。真的是根本派不上用场」

虽然我不知为何一直戴着它就是了。

「妳不要吗?那可以给我吗?」

「啊,别这样真是的只是借你而已喔?」

少年强硬地将手表式日晷给抢夺过去了。

「OK牧场(注:应是源自著名西部片「OK牧场大决斗」(GunfightattheO.K.Corral)!哈哈,真是太爽啦!」

「你一定会成为没神经的好学者。」

「好不好看?怎样?」

立刻装备起手表式日晷的他,不停地跳上跳下用全身来表现他的喜悦。

「说的也是呢应该比我戴起来更好看吧。」

「棒呆了,这种像是搞错时代的感觉。跟我真是太相配了。大姊姊,你很有送男人礼物的品味喔。唷,好女人!我要迷恋上妳吗,我可以迷恋上妳吗?」

「喔。」

这实在太过露骨直接我无法做出反应

他说什么?迷恋?真亏他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话来。

「你是什么意思例如诚意之类的东西?」

我无法顺利地构筑出话语。

「诚意?我有啊。有我自己的诚意。改天也会让大姊姊见识的啦。」

「不、不用让我见识也没关系你打算作什么啊」

「咳~妳太胆小了啦。我只是诚实面对自己的**而已。」

「我希望还是少年的人,可以再多珍惜一点少年时的纯真」

「我说妳啊~会不会太爱作梦了点?」

我应该是有那种倾向吧。

但像这样被别人提出来说也只会感到厌烦。

「算啦,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嘛?有像我这种容易聊开又还不算是成熟男人的类型在妳身边的话,会很轻松的喔。真是太好了啊!」

「我也并非完全没有免疫力。」

在学舍也曾经跟年纪还很轻的少年们

「小孩跟男人是不一样的吧。」

「呜」

「总之,请多关照啦。」

他状似亲密地摸着我的背后。

「那个能不能请你别再摸我的屁股了」

虽然我能理解也会有这种男性但没想到传闻中的助手先生竟然会是这种类型,这让我十分震惊。

「啊咧?可是」

闪过我脑海里的,是双手被抓着并蹲坐在地上的纤细少年

主动向我搭话的女医小姐

一直四处徘徊不停在找人的我

「怪了?」

那是被记录在脑海当中,不,应该说像是被收纳在身体感觉里一般的伴随着感触的记忆。倘若是梦境或幻想的话,更该不会伴有这种真实感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少年的长相。

蹲落在地上的助手先生,是这种长相吗?

「妳迷上我啦?」

「并没有。」

「要玩火吗?」

「要灭火!」

我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唉。

「首先到事务所去吧」

「喔,好漂亮的美女!」

少年迅速地注意到跟我们两人擦身而过的性感美女。

只是注意到的话还无妨,但他还说出口了呢。美女呵呵地发出别有含意的笑声。

嗯,应该是因为很开心吧。

即使会注意到美女,但对于我感到彷佛要从脸上冒火般羞耻一事却漠不关心的少年,立刻快步地倒了回去,朝着美女接近。

「你!」

停下脚步的美女,跟少年似乎很开心地聊着天。

我被那开放性的气氛给压倒,双脚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我犹豫的期间,美女跟少年似乎已经整理出结论了。

「喂~大姊姊!我决定请她带我去参观一下镇上!」

「你说什么?」

「请妳随便帮我找个理由跟所长大人解释一下!就这样!」

两人感情和睡地缠绕起双手离开了。

我根本连动也动不了。

这是超出我理解范围的事。

「在工作中搭讪?」

那是很普通的行为吗?还是我太晚熟了?或者是少年太过积极了?

「没、没错」我闪电般地理解了。「他是别的星球的人嘛。」

怎么可能有那种事。

即使同样是人类,在人际关系方面的技巧上,等级差别可是很严重的;就只是这么一回事而已。

我决定追上去。总之不先将他带到事务所去的话,我也会很为难的。明明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助手先生

在我经过狗的旁边时,

「bowwow」

我的意识开始昏沉地倾斜了。

伴随着熟悉的晕眩,我被一股强烈的力量抓着衣领往后方拉扯了过去。彷佛被卷入机械里一般,惊人的能量正在将我「逆转」。眼看着我逐渐变小,美女跟少年变成了点状。

景色也整个被拉长,双眼所看见的一切都成了慢动作,时间跟空间都矛盾了起来,

「bow」

然后狗叫了一声

是怎么一回事来着?

这应该没什么好迷惘的。要去找助手先生才对。

虽然感觉到刚才为止他好像就在我身边,但那八成是错觉吧。

今天已经连时间都这么

「啊,对了。」

应该在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不见了。

因为我弄丢了。

至于为什么会弄丢感觉像是坏掉,又好像是被拿走了一样。

我一边踏着石头铺的路,一边将手放在粗糙的墙壁上,沿着墙壁行走着。

助手先生助手先生是怎么样的人呢?

虽然我仍感到暧昧的不安,但我希望能尽快解决这种闪烁不定的认知。我有一种几乎是生理层次上的需求。

「首先」

轮廓是少年的模样。

容貌相当端正,略微娃娃脸。

有种稳重的气质。年纪虽轻却拥有宛如贤者般的清澈知性。

相当绅士、温柔且体贴,不太会让人感到异性的粗暴,收敛的处事态度。

然后很适合夏威夷衫

「为什么是夏威夷?」

这项道具的选择实在太过唐突了。

「牛仔帽?枪带?」

当我思考起关于助手先生的事,感觉像小混混的零件便接二连三地浮现出来。而且似乎是相当强烈的印象,甚至从质感到设计都明确得让人没有幻想的余地。

夏威夷衬?

牛仔帽?

神**?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太过鲜明的影像反而像是捏造的一般。

首先我对那种类型就不太

「但是」

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讨厌?

「」

我将双手抓紧墙壁,支撑着彷佛要陷落到地面上的身体。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感觉膝盖就要无力地跪倒在地。

真面目不明的羞耻感让我胀红了脸。

「唔唔,这究竟是」

都是因为我太过在意助手先生的事情,而让妄想膨胀过头了我决定当成是这么回事。

今天是一切都很奇怪的日子。

包括城镇跟道路跟树林跟我,都一样地奇怪。

所谓现象的流动跟水流十分类似,即使能够做出某种程度的反抗,但最后还是会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给推向既定的轨道上流动着。我想一定是这样。

所以暂时茫然地陷入沉思中的我,之所以会在无意识当中走向炉灶树林,这也并非什么谜样的体验吧。

但是一来到这座树林,恍惚的大脑便陷入了强烈的动摇。因为发生非常惊人的状况。

有一大群人。

有一大群、有整整一大群人!(快哭出来了)

目前并不清楚这是基于何种理论所发生的事,但限定在这座炉灶树林里面的话,「我们」似乎能够共存。

倘若是这件事的话,我多多少少有感觉到了。

树林是特别的场所。

这次似乎会跟五、六名的女性们相遇吧,我原先是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但话说回来,即使是那样,我仍然以为不至于会聚集到数十个人。

那数十名的女性迅速地发现了我,在同样的时间点稍微瞥了一眼我的手腕附近之后,便露出略微上扬起嘴角的笑容,一起开口向我搭话了。

「唉呀,妳好。」「欢迎光临。」「妳是从几点过来的呢?」「又变得更热闹了呢。」「妳擅长做那种点心?啊啊,应该大家都一样吗?」「妳进行到了几点呀?」

经过各种冲击体验之后又来个这样的款待。

即使是我,心中也充满了想干脆抛开所有一切跟着啊哈哈哦呵呵的心情。

并非所有过去的时间带,我认为已经不是时间而只是个场所了。

那是非常荒唐无稽,且不被允许的领域吧。

发生的事情明明应该隶属于过去,但却维持着不明确的模样飘移不定;甚至在未来的方向上进行了改窜。因为是宛如梦境般的场所,所以在大脑上几乎不会留下记忆。无论遇到什么,也不会发生悖论(paradox)。

证据就是即使像这样有一百名非常相似的女性待在同一处场所,也并没什么大不了的情况。因为只能将对方认知成是相似的女性,所以根本无从确认起。

就连人数也相当可疑。

我甚至不晓得是有五十人或一百人。

即使认真去数,大概也只会失败而无法计算出来吧。

这里应该是被那样的规则给支配着。

所幸这里似乎没有大约六十岁左右的我,因此这怪异的现象至少是会在短时间内解决的状况我先这么安慰自己好了。

但还真是累人。

「那么,这状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附近飘散的香草精跟肉桂的强烈香味,让我的头脑感到一阵晕眩。

就某种意义面百,这也算是在弥漫的焚香里举行的邪敦仪式吧。我恳切希望能有人来拯救我

「因为难得有这么多人。」「而且也人手了许多材料。」「炉灶的火力又很充足。」「我也想试做一些比较花时间的点心。」「客人也在等着嘛。」「这种机会可是不常见的。」

印象非常相似的女性们一同陷入亢奋的情绪之中,说着彷佛借口般的理由。相似的声音多重地回荡着,我快裂开来的头脑差点要被粉碎成颗粒状了。

「就因为这样,所以大家在这种紧急状况下一起做蛋糕?」

事情正是如此。

炉灶的周围现今已成为西点地狱。

不知是谁准备好的材料跟道具堆积成山,除了炉灶以外还有烤箱、蒸笼、铁板;甚至连宛如金库般的冷藏箱等等,所有看似必要的道具大致都凑齐了。树林已经呈现出彷佛野外厨房一般的模样。而且还附带可陈列已完成点心的陈列架,以及大大小小的桌椅组与茶具组。

大大小小?

「这个迷你桌子跟茶杯是怎么回事?」

迷你露天式咖啡厅在人类尺寸的桌子上占领了一处角落,正处于准备开店的状态当中。这让我联想到趴在母龟上的小乌龟的图画。

「啊啊,那个啊」

「是我们的~」

甚至不需要说明。

瞬间攀爬到桌上的妖精们数量,实在是数也数不清。

「店,还没好?」「快点~」「我已经等到累了。」「香草精的味道真叫人难耐。」「真受不了~」「会不会散发出太香的味道了?」

「啊啦啦啦」

数量惊人的妖精们,那一心只想吃点心而扭来扭去并颤抖着身体的模样,实在是相当地壮观。

「趁这个好机会来玩那传说中的模拟咖啡厅吗?」

身为同样以做点心为兴趣的人,我也有对于咖啡厅的憧憬。

在自己设计的店内,摆设亲自挑选的桌椅、充满格调的桌巾跟高雅的茶杯;饮料靠种类来分胜负,红茶当然要有花草茶、水果茶、中国茶、日本茶等等啊啊,真是充满了想象力的世界。

当然在现今的世界是无法实现的梦想就是了。

「好快乐的样子。」

即使对象是妖精,但能够体验模拟咖啡厅,那可真是个美好的度过下午时光的方法。

啊啊,我已经

「我也想做点什么。」

「是,请吧。」

他们递给我圆盆、杆面棒、滤网、量匙跟刮刀等一整组道具。

找出失踪的助手!

这种紧张的情绪早已经烟消云散,因此我顺利地将意识成功切换过来。

「哇~人类小姐又增加了~」「您真是会逃避现实。」「未来会有一堆点心?」「这里是没有未来的。」「满是蛋糕的预感?」「我会一直等下去的~」「好甜好香好好吃?」

「啊~是是无论什么点心我都会做的,这样可以吗?」

既然有这么多的人,身为后来登场的人,真想以独特的菜单来一决胜负呢。

绝对不能发生做出同样点心这种羞耻的事情。那样就太不会看场合了。

「先避开标准的那几种类要怎么做才好呢?」

虽然我试着侧目偷窥其它人的作业,但这些女人真不愧是以毫无社交性自夸,所有人都吝啬地遮掩住手边来进行着准备工作。

心、心胸真侠窄

原来从旁人眼中看起来是这个样子啊。我要注意一点。

明明公开给大家看才比较能避免做出一样的点心。

「嗯,算了。」

只要采取具独创性又充满想象力且适合自己的行动,应该就能靠自己一人办到别人所做不到的事。

只有我才能办到的事

我环顾四周寻找着答案,于是发现了在这种地方居然有香蕉,而且有一二三嗯~怎么数也数不清。

「没有人在用刚好走在那边的妖精先生,我有问题。」

我立刻抓住他并将他吊在半空中。

「啊~被作弄跟被欺负这些事我都~」

「讨厌吗?」

「喜欢?」

小孩子就是这样呢~

「这不是欺负,是想问个问题。你喜欢被质问吗?」

「没想到会被质问。」

「预料之外的发言」

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

「请问这些香蕉可以拿来使用吗?你喜欢巧克力香蕉之类的点心吗?」

「巧克力香蕉!」

妖精的反应相当明显。

「怎么了吗?」

「啊~那个时候,要是有巧克力香蕉的话」他浮现出忧郁的表情。

「会、会变成怎么样呢?」

「会先只舔掉巧克力?」

「我不是在问你吃法。本来也不是在说这个的。」

我将他左摇右晃。

「呜~啊~」

「我简单地说。请给我香蕉。」

「可以啊~」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香蕉吧?对于遭遇悲惨下场这件事已经几乎是专家的我的直觉,稍微响起了哔哔哔的警告声。」

「哔哔哔~」收到讯息。之后,回答。「可以放心。」

「真的?」

「上一个版本,虽然马上很好吃,但会被弹到很远的缺陷。」

「有这种缺陷吗?」

「有时有有时没有。」

「原来是有啊很远是指哪里?」

「天晓得~」

妖精从我手中溜开掉落。

他顺势来了支自助式德州安打(注:指的是球落在内野跟外野之间,刚好都没人能接到的安打。也称为三不管地带的安打。),在桌上跳起来之后便不知混入哪里去了。

「啊真是的。」

难得有香蕉还不用就太浪费了。虽然将妖精的保证照单全收是相当危险的,但看起来似乎不要紧的样子,那现在就先借用一下吧。

1.将香蕉剥皮并去丝,放入圆盆中捣成泥状

2.加入肉桂、砂糖、碎胡桃搅拌均匀

3.投入爱情(★重要)

4.取适量用春卷皮包起来

5.用热好的油炸到变得酥脆为止

6.完成!(无论是趁热或放凉后再吃部相当美味可口。请依喜好添加巧克力酱)

「不将香蕉捣碎,而直接包起来享用的话,又会是一种不同的口感。」

「嘿~」

就是这样,我完成了。

嗯,做得挺成功的嘛。

「那是香蕉类的点心吗?」

仿佛在哪见过的女性窥探着这边的情况。

「不可以看!」

我用上半身像是要抱住似的遮掩手边。

「真是个心胸狭窄的人」

「」

刚才的话以原封不动的纯度回到自己身上,让我「呜呜」地低吟了几声。

「妳现在给人感觉,就像是『因为家境贫困,带去学校的午餐是只有面包的三明治。但是不想被同学看到,只好遮遮掩掩地吃着』那样子哟?」

给我闭嘴。

就在我们进行这番对话时,蛋糕跟其它烘烤点心也接二连三地出炉了,飘散的香味只是不断增加其浓度。

就如同字面一般,从烤箱以彷佛能开店贩卖的气势跑出来的松饼,由大家一起进行装饰、切割以及挑选;于是桌面逐渐被西洋式点心的盘子给淹没。

妖精们则化为仿佛忘了关紧的水龙头一般滴落着口水。

「可、可以吃吗?可以吗?听说可以?」

「在制作过程中就吃掉是绝对NG的。」

「呜呜~!」

像这样的对话在四处交换着。

「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了吧。」

无论眺望那张桌子,大多都是西式点心,我刻意采用反向思考制作出来的春卷于是散发着相当强烈的存在感才怪。

「外观看起来就太朴素了点呢」

蛋糕跟春卷的话,根本不成胜负吗。

「那么,我们差不多可以开动了。」

某个人这么说道之后,摆有茶壶的推车便以一打为单位被推进来了。

「哇~!」「啊~!」「哔~!」「嗯~!」

由于太过兴奋,妖精们又是昏厥又是失禁的:还有人从桌上掉落下去,形成了非常混乱的情况。

「吾欢的饮料都送到各位的手边了吗?那么我们开动吧。」

「「「开动了~」」」

茶会开始了序幕。

由于可以预料到妖精们会失控,因此点心方面是采取自助式吃到饱的形式。

妖精们根本看也不看饮料一眼,直接冲向蛋糕或饼干或派或布丁或冰冻果子露(sherbet)。

「嚇~!」「啊呜~!」「呀嗯~!」「啊咿~!」

照理说应该是喜悦的哀号,但听起来简直就像痛苦的惨叫。

虽然有一大群的妖精,但点心比起来还要更多。由于不是能保存起来的数量,必须请他们在今天之内享用完毕才行;但看到他们那旺盛的食欲,似乎不用担心这点。

人类组在极为平稳的气氛中,只拿了些许点坐旱受着喝茶的乐趣。

「真好吃,这是什么点心呀?」

「这是叫做烤糯米团子(注:将糯米团串起来稍微烤过之后,抹上日式甜酱油的一种点心。)的日式点心唷。」

「我是第一次吃到虽然我知道食谱。」

「我想也是。」

「绿茶就是要什么都不加地去品尝呢。」

「这太甜了。我可能会想喝点咖啡。」

「要不要来根肉桂棒呢?」

「谢谢,我开动了。」

「这个方块砂糖上沾着小花。真可爱。」

「倘若放入果酱,又是一种不同的风味」

「这么说来,祖父曾将方块砂糖当成小菜配酒喝」

我想菜市场也不至于这么喧闹吧。

虽然刚才先搁在一旁不管,但毕竟还有助手先生的事要处理,我实在提不起劲去加入她们的会话。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想到这里,我忧郁的情绪就难以释怀。

相对起来其它的人们,却是从容到有些诡异。她们都没有烦恼什么的吗?或者是已经解决了?一言不发地啜饮着茶的我,决定试着打探消息看看。

「各位请听我说一下,其实我正在找人。」

所有人都突然停止了会话并看向我。

然后又再度将视线移到了手腕上,像是只有自己们懂了似地连连点头。

「妳在找助手先生对吧?」

还真是会明知故问。

也罢,我就配合一下。

「是啊,正是那样。就如您所知道的。」

「唉呀。」

女性们互相对看并呵呵地笑了起来。呜哇真不甘心。

「妳们认为找得到吗?」

我压抑住焦躁并发问之后,

「一定会立刻找到的。」

「说的也是,不会让妳等太久的。」

「倘若妳已经去过远方又回到这里来的话,就快找到了哟。」

「再稍微加把劲吧。」

「但是请放心吧。等一切都结束之后,会有愉快的茶会在等着妳。」

「妳原本觉得忧郁的事,等结束之后再回头看,会发现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情会很单纯地结束呢。」

「能找到助手先生的话就好了呢。」

「」

对方彷佛站在高一阶的角度说着别有含意的话,她们这种说法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嘲弄一般地坐立难安。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报一箭之仇呢?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各位,妳们认为助手先生是怎么样的人呢?」

女性们互相对看彼此。

啊,这些人全都没戴手表

有没有戴着手表的人呢?

有了。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只有屈指可数的程度。

她们露出了彷佛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晓得的表情,宛如老婆婆一般地啜饮着茶。

能够显得从容不迫的,就只有没戴着手表的人。

「那我反过来问妳,妳希望是怎么样的人?」

「妳是说我吗?不,我还不晓得」

「知道的话就不算猜谜了呀?是希望哟,希望。」

我的希望。

「我不奢求了,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

「身高呢?」某个人这么问道。

「怎样都无所谓。但是一定很矮吧。」

「体格呢?」又换个人问道。

「应该很纤瘦吧。是猛男也没关系啦。」

「个性呢?」

「可以的话希望是很温柔」我刚说出口,又收了回来。「只要能待在那里,无论是怎样的个性都好只要是拥有自我,然后有谁能够不会忘记他的话就算稍微粗暴或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服装呢?」

「」

只有这个问题,让我的内心闪过了某个印象。

「夏威夷衫?」

不,这不可能吧我同时也这么强烈地感觉着。正好跟说出口的印象相反。

我感觉到无数的视线。并非揶揄、也并非嘲弄,而是她们温和的视线。

在我旁边的其中一人,代表她们这么说道了:

「我们也跟妳是同样的意见哟。」

立刻又冒出了别的声音,但这次则是伴随着轻盈的笑声。

「但是无法对本能说谎呢~」「希望是个性温柔。」「文静。」「乖巧。」「有礼貌。」「散发着和煦阳光的味道。」「还有松软的栗子色头发。」「但不知为何。」「却穿着鲜艳的衬衫。」「踏实。」「可靠。」「偶尔会。」「很大胆?」

女性们大声讨论了起来。

无法跟上她们话题的,只有我跟戴着手表组的少数几个人。

「大、大胆是指什么意思呀?」

其它的先姑且不论,这是我无论如何都很在意的地方。

于是代表的女性说了声「请用。」并将装着点心的盘子递向我。「谢、谢谢。」我从分装在盘子上的点心之中,随便选了一个放入嘴里。

直到吞下去之后,才发现那是香蕉春卷的我实在太胡涂了。

「妳的视野变得比之前稍微广阔一点了哟。」

声音从途中逐渐变化成彷佛大人般的音调。

她们被暧昧的滤镜给隐藏住的轮廓突然间变得鲜明了起来。

「咦,骗人的吧?」

坐在我旁边的,是位十分有气质的老婆婆。她递出来的盘子依然还拿在手里。但是这位女士,刚才应该和我差不多年纪?

其它人们的年代也是零零散散。

有同世代的女性、稍微年长些的女性、年长许多的女性

恐怕聚集到这里来的一百名女性,并不限于是从相近的「地方」而来的吧。

我一边接受着大家的笑容,然后我滑倒了。

即使加热也没用吗

我用相当苦闷的心情目送着横跨过视野的香蕉皮。

固定好的事件

在事务所跟城镇中间拓展开来的草地上,古早时代的石墙大部分都残留了下来。

对于羊群而言是毫不留情的墙壁,但对人类而言是正好适合拿来坐的高度,牧童经常会坐在这里享用便当。

一名妖精正在那面石墙的上方待命。

「给人类小姐,谢礼。」

「谢礼?」

「吃得肚子好饱。」

妖精喜爱吃点心。

然后我则一直提供妖精们许多的点心。从今以后也会提供下去吧。

因为点心比起自己独吞,倒不如送给别人会比较有趣。

今天也是将金罐子送去给他们

「啊啊,是那个的谢礼吗?」

「香蕉,喜欢吗?」

「是啊,我喜欢哟。虽然不太能吃到新鲜的香蕉。」

「最新型,献给妳。」

「哈啊?」

虽然我难以捉摸他话中的意思,但看来妖精似乎要送我香蕉的样子。

「那还真是,多谢了?」

「是最新型喔?」

「是、是怎么样的东西呢?」

如果是太奇怪的东西,我会很为难的

「不会偏掉了。」

「这样啊,不会偏掉这是件好事呢。」

「还有,会好好地恢复成原样?超~OK~的。」

「???」

完全意义不明。

「可以一直享用。」

没有保存期限的香蕉?

「那么~再会了~」

妖精将身体投入草原之中,就这样离开了。

「这到底是?」

就在我感到疑惑的时候,

「喂~!妳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祖父不耐烦的声音让我身体僵硬住,且愚蠢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好痛喔爷、爷爷?」

载着祖父的古代战车,在我眼前停了下来。

「妳没去接他吗?」

「我去了好几次啰。」

这样的台词流畅地从自己嘴里说出一事,让我吃了一惊。

奇怪。我去过了吗?

「不用去那么多次。」

「说的也是呢」

我们歪头感到不解。

「现在去接他吧。都已经迟到这么久了,他一定正感到不安。」

「我弄丢了手表,所以不晓得时间。」

「嗯?妳连日晷都弄丢了吗?」

「是的,在我不知情的时候。」

祖父露出严肃的表情,「姆姆姆」地低吟着。

「这样啊,虽然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啊,有一点不甘心的感觉。为什么?

「应该说光靠那种手表,我没办法知道正确的时间。」

「改天我会帮妳准备一只。妳现在先去接他吧。他是个有点难应付的孩子,倘若是妳的话,正好年纪相近,应该能够理解他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非常疲惫」

这么说是事实。

我感受到一种彷佛一整天都在四处奔波般的疲惫感。

「我知道了。那就让妳搭上这辆梅卡瓦吧。抱歉,能请你跟她换手吗?」

我战战兢兢地坐上刚才跟祖父同乘在战车上,由疑似祖父友人的老人让出的空间。

「那里有合成弓,妳可以仿效当时的射手装备在身上喔。」

「我才不会那么做呢。」

而且又没有敌人。

战车动了起来。是个晃动相当激烈的搭乘工具。

每当车轮踏到小石头时,便会有阵强烈的冲击传达到我的屁股。应该说搭起来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

「啊、好痛喔、好痛、痛哇啊~」

「太棒了戴莫斯号,冲啊!」

在城镇郊外下了马车的我跟祖父,前往约定的碰面场所。

「还真多狗。」

「就是说啊。」

四处可以看到同样种类的狗。

坐在路边发呆的狗。

在屋顶上睡大觉的狗。

好几只聚在一起睡的狗。

「感、感觉好像变成狗的街道了?」

「唔这里是有这么多狗的地方吗?」

乍看之下,约过半数的居民都是狗。

充满狗的生活

那好像是几乎不太活动的犬种,牠们似乎并未妨碍到日常生活,看起来非常和乎的模样。

「总之先到约定的场所去吧。」

「是。」

在搭配着羊与橄榄的老旧招牌下,身穿白袍的女性跟抱着狗的矮小少年正并肩在那等着我们。

虽然稍远处有一名肌肉结实的男性,但感觉他跟我们毫无关系。

「喔喔,就是他。」

祖父指着少年。

那是个色素稀薄、感觉有些薄命的少年。

纤细的四肢、滑溜柔顺的头发、看似忧郁的眼眸。

彷佛尚未将所谓的自己定位成明确的东西,待在自我境界上一般的少年那鲜艳的夏威夷衫实在是一点都不适合他。

「嗯?」

「我稍微提过一点,在他小时候保护者就过世了。因为他也没学会说话,所以一直在相当不自由的环境中生活过来。大概那正是原因吧我不太会形容,总之他是个有些透明的孩子。换言之,就是没什么存在感」

祖父耗费苦心在说明的事情,我似乎可以了解了。

少年的确相当纤细,存在感也非常淡薄。

「我并不是要把他推给妳,但希望妳能主动跟他说话。他需要那样的环境。」

即使相遇也会不小心怱略掉似的、相当危险的透明感。

「但是爷爷。」

「什么事?」

「那孩子在笑呢。」

跟祖父的说明正好相反,在温和地微笑着的少年眼眸当中,甚至可以看见文静的知性寄宿在其中。

「是吗?唔唔没想到讨厌人的妳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我帮妳介绍吧。虽然他可能没什么反应,但妳就当成是那么回事,体谅一下他的立场吧。」

「不,我要试着自己去跟他说话。」

「啊,喂?」

我对他一无所知。

明明一无所知,但我确有种自豪的感觉。

他似乎注意到了走近的我。

我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寻找着该对他说的话。

自然而然地有个疑问浮现出来了。是像这样的问题。

「你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

少年的脸上稍微泛起了红晕,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战车发出了卡嚏轰隆的巨大声响并奔驰着。

「你们早就认识了?」

「不。」

「妳不是一副知情的样子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啦。」

「我是头一次看他那种反应。」

「是这样吗?」

「真搞不懂。年轻人到底是真搞不懂。」

战车是两个人搭乘用的。

我们三个人紧紧地挤在一起,朝事务所前进。

「以结果来说,交给妳似乎是正确的决定。」

「不会痛吗?」

不说话的少年往左右摇了摇头。

「真令人吃惊。在这么短的期间内,竟然能这么」

「负责的女医小姐也大吃一惊呢。」

「嗯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大概他靠着自己的力量,找到欠缺的东西了吧。」

「欠缺的东西是什么啊?」

祖父一边操纵着马,一边这么问道。

「说的也是呢自己是怎样一个人的认知?」

「那种东西要怎么找。」

「人的意识是从其它人身上继承而来的。」

「他可没有双亲喔?」

「要是不稍微作弊一下的话,似乎无法弥补起来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朦胧地了解到他是上哪里去了。

「妳说作弊?」

「这只是比喻啦像是收集关于他的传闻之类的。」

「那什么意思啊。是有什么理由会变成那种情况?」

由于我不擅长说明,祖父的头脑也变得越来越顽固;因此我们的对话实在无法顺利地结合起来。

「理由吗。」

倘若有理由的话,对了一定是因为这个世界跟遥远的以前相比,变得更温柔了的缘故吧我内心描绘出这种童话般的想法。

那一定是妖精们的世纪吧?

我侧目观察着少年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虽然还无法理解,但仍拼命地倾听着我跟祖父的对话。

他大概是无法定义出自己,而陷落在存在与非存在的隙缝之间吧。

在宽容的世界当中的少数缺陷。

为了补全稀薄的自我,有必要去收集关于自己的概念。所以

「我在想,妖精应该也跟这件事有关连吧。」

「妳说妖精们吗?我是觉得不太可能」

「他大概跟妖精碰过面哟,在被保护之前。」

「唔。」

没错,说到不可思议的事,就想到妖精。

这是很容易理解的说明吧。

但是决定在那种状况下去收集自我一事,大概是他的意志吧。

在关于助手先生的传闻最多、而且是能夺取他人认知的领域,也就是那个破天荒的茶会上

「那个茶会?」

「怎么了?」

「我刚才有说了茶会吗?」

「妳说了。」

「奇怪?」

祖父哼了哼鼻子。

「妳痴呆啦?」

「所谓的记忆,是没有本人所想的那么确实的东西哟。」

「哦,这是妳的论点?」

「毕竟还可以把自己硬抢夺走的东西,美化成是对方送的礼物嘛!」

祖父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

「妳是指什么事?」

「我稍微整理過事務所了,助手先生的位置就是這裡。」

「」

助手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坐到属于他的椅子上。

怀里还抱着狗。

「他把狗带来了啊。」

「反正也不会叫,没什么不好啊?」

「这狗有点奇怪。露出一脸像在装傻的表情」

只有狗到现在仍是团谜。

牠是否跟这一连串的事件相关呢?

今天突然就这样融入了日常生活里头。

「这狗叫什么呢?」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我一言不发地正想耸肩的时候,

「Timeparadogs」

细微的声音是从助手先生小小的嘴唇中发出来的。

陷入一片沉静的事务所。

「「说话了。」」

祖父跟我的声音彷佛和声般完全重叠了起来。

「唉呀,这真是可喜可贺的事。太好了啊。」

「但我总觉得拼音不一样(TimeparadoxTimeparadogs),那含意是?」我这么说道。

「每次抵销掉时间悖论时,作为宇宙的负债而持续诞生出来的狗;这解释如何?」

一名老人以此为乐。

「你说如何,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到在每次有人进行时间旅行的时候,将那莫大的矛盾,当成没有化为狗的形状这种宇宙的浪漫」

老人家所说的话我完全无法理解。

「喂。」

「总之,请你多多指教啰。」

我无视祖父,对着助手先生伸出了手。

「」

他的手就仿佛刚诞生一般的柔软。

在那之后。

在事务所外面发现了由某人所种植的芭蕉科多年生草本植物。真是破天荒的怪事。

「在这种气候的土地没办法成长吧。八成会枯萎。」

但跟祖父所担心的相反,芭蕉科的多年生草本植物成长得非常快速,已经长到数公尺以上了。在三天内。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开始几乎不显眼的果轴,转眼间便成长到带有果房了。无论哪串果房都肥硕饱满且染上艳丽的色彩,让特别喜欢这种果实的我产生了相当大的期待。

结好的果实无论何时都是成熟的,而且明明没有种子,但无论怎么采收,都会在隔天完全复活过来。

「」

这时祖父已经接受了现实,并沉默了下来。

芭蕉科的多年生植物其实也就是香蕉。

「」

我带着助手先生进行采收工作。

「我开动了。」

两人就这样直接吃了起来。

「助手先生,话说在吃完香蕉之后,其实有个规矩。」

「?」

「就是一定要踩到香蕉皮滑倒。」

助手先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只要遵守这个规炬,贵重的香蕉便可以一辈子享用不尽。」

助手先生「嗯、嗯」地同意着。

「因为规定就是这样,嗯,总之不用担心。」

我跟助手先生当场被命运给牵引着,华丽地滑了一跤。

并没有受伤或昏倒,就这样维持着意识的连续性,我们仰卧在庭院前方。

「原来如此,没有偏差,恢复原状,超OK是指这个呀。」

我扭动脖子确认助手先生的样子,只见抢先站起身来的他,正在香蕉前面竖立起植物名称的牌子。真是个勤奋工作的人。

「嗯。」

他看着摆在前方的空白牌子,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在上面这么写了:

『时空香蕉注意,吃了就会滑倒喔!』

妖精笔记

妖精所制造的道具之一。

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量匙,但它具有将智力变换成粉末的能力。

只要吃下粉末智力就会恢复,但没有这么做而继续使用量匙的话,脑袋会变得越来越笨,最后甚至会无法正常理解这个世界。请千万小心不要拿来使用。这道具非常危险!

另外由于这道具也拥有将目前的智力以数字显示出来的能力,所以请千万注意切勿不慎使用,而招致怨恨或妒忌之类的负面感情。

倒不如制造出将赘肉变换成粉末的量匙就好了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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