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桑琼的建议,小皇帝下旨督促前方,旨意中尤其提到对大将军家人的“关照”。()朝中臣子听说此事,都说皇帝处理得当。她对这位姨母也敬佩得很,也好奇桑琼的事。偏偏桑琼避讳,在宫中与她碰面恭恭敬敬的,不跟她多说话。父后常让她多向姨母习,可是她连跟姨母说上几句话都难,又要如何请教。服侍她的小宫女看出她的心思,偷偷替她出了个主意:既然桑琼不能在宫中陪她说话,她何不出宫去找桑琼。小皇帝觉得可行,就偷偷溜走了宫。
下午是小皇帝读书的时候,很少有人进去打扰,她穿着宫女的服饰,拿着令牌,找来一个跟她身形差不多的宫女在屋子里装样子,自己则跟贴身宫女小荷出了宫。小荷早替她打听好桑琼的住处和去的方法,她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出了宫门也不管认不认得路,雇了马车直奔桑琼家去。幸好路上没出什么事,两人很快就到了原来的贤王府。小皇帝第一次偷溜出门,胸口紧张地直跳,一想到这么容易就出来了又不花时间,暗暗打算以前多出来玩玩,可以来这儿,也能去朝中别的大臣府中,找她们曾一同跟她在太读书的小姐玩。
守门的人哪里知道她会是皇上,看到她的令牌看她宫女的打扮,以为是宫里又来人请桑琼入宫,便请她入府,她们派人去通传。小皇帝来的也不是时候,所有人中午笑闹了一场,现在正睡午觉。传信的人也没有说清是什么事,几个下人都正要打盹,小柯不想扰了主子休息,便出去问个清楚。
本以为从宫里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谁知来的却是跟玉棋差不多岁数的女子,他心里的些许紧张马上散了。盈盈施了一礼,记得宫中来女子要称她们为“贵人”,他微笑说道:“主子正在休息,奴才不敢打扰,特别出来问问,两位贵人来是有什么急事吗?若事不急,还请两人先到里面稍坐片刻。”
“大胆,宫里有人来传话,你也敢怠慢!”小荷斥责道。
世上的事哪有耽误了主子休息大,他不悦地想,微微勾着嘴角,不卑不亢地说:“奴才不敢。若是有急事,奴才这就去叫主子起身,恐费着功夫,还请两位静候。”
“不必了。”小皇帝阻下他的动作,她冒然前来已经不好若打扰了别人休息岂不是罪过。“我们去里面等吧。”
“可是……”小荷kang议道,总共才出来多少时辰,怎么能浪费在等上。这个贤王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无名无实的王爷,哪有皇上重要。
“就这么定了。”小皇帝朝她使了眼色不容她多言,从容对小柯说:“前面带路。”
“是。”小柯欠了欠身,心想,到底是宫里来的,好大的气派。
屋里并没有待客的厅房,以前别家正君过来都在聚在郯彬院中,如今天热了,家里人都是在雅楠院中的葡萄架下坐着聊天。等她们进到院中时,其余的小厮都回屋休息了,他总不能也去休息。又是倒茶又是拿点心,还不能离开,他站着直冒汗。小皇帝也等着困了起来,却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松懈。看到她正经的模样,小柯不禁想笑,才多大的孩子就这么老气,真没意思,不像主子一直都那么随性。
“贵人要不要去摇椅上躺会儿,也凉快些。”他笑着建议。
小皇帝点点头,其实早点困极了,却敢表现出来。走到摇椅前面,她顿了一下,在宫中她见过几次却没有坐过,不知要怎么躺。小心坐了一半,她还没有坐稳,摇椅就倒了下去,吓得她想跳起来,偏偏人却顺着摇椅倒了下去。
“没关系,你躺着就好。”小柯扶住她乱挥的手,好声安抚道。
面上一红,她拘谨地躺着,却不敢松开手,生怕椅子倒下去。
“奴才会一直在旁边看着,贵人大可闭上眼休息一会儿,等主子醒了,奴才会支会你。”
“嗯。”微窘地闭上眼,她贴着摇椅上没有先前那么害怕,睡意也跟着减了几分。半睁开眼时,她看到小柯正朝院外张望,柔和的侧脸像在阳光下闪着光。这个奴才倒贴心,她暗想,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柯推了推她,在她耳边“主子醒了。”
她马上醒了过来,看到他靠得这么近,一时呆了一下。想起自己离宫的事她记起了他是谁,略一沉眉,她有一些困惑,他是长这个样子吗,为什么比刚看到时顺眼的多。她不慌不忙地起身,等小荷替她整理好衣服时,桑琼也到院中来。
还以为朝中又出什么事了呢,桑琼无奈地想,朝小皇帝瞥了一眼,一脸很麻烦的表情。“贵人安好。”
“嗯。”小皇帝别扭地点头,一脸就看出桑琼的不情愿。不经通报就来到她这儿,果然会替她添麻烦。
小柯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替两人换了新茶。他算是看出来了,一起来的两名宫女中,年纪小些面带贵气的官比较大,配跟主子说话,另外一个不过是个跟班。
“贵人今天来有何事?”桑琼淡淡地问,等小皇帝窘迫地坐下后,她也跟着坐下。接过小柯的茶,她看小皇帝还不说话,眉间有些不耐烦起来。
很少见主子这般没耐性,小柯暗想,看小宫女像被指责一般有些可怜,笑着问:“主子,贵人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要让厨房送些点心来吗?”
看了他一眼,桑琼面上缓和了一些,“去看看小枝准备了什么点心,大家一起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