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轻道:"女儿不敢,只是父亲责他,女儿责己,只有这样才能心安。"
"不敢?我看你分明就是!"父亲怒极,"你们都大了,翅膀硬了,眼睛里也没有我这个父亲了,更没有这个家了!"
我心中难过,强咬住下唇,方没让自己掉下泪来。
而母亲则流着眼泪,长长一叹,"孩子们再不好,也还是你我的儿女。这天寒地冻的,祠堂寒气又重,真冻出病来可怎么办?明天晚上还有皇上亲设的庆功宴呢!"
父亲良久地看着跪在先祖灵位前的我和潋,终是什么话也没说,拂袖而去。
我知道他是饶过潋了,可心底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想到他方才对我行大礼时,发心微闪的银丝,心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母亲自然是没敢理会我和潋的,跟着父亲出了祠堂,我和潋自然也不敢起身,就那样跪着。我无心开口说话,他却也是沉默,直到大哥和青荇等人奔进祠堂,方手忙脚乱地搀扶我们起来。
到了潋的节南山居,青荇在内间帮他上药,大哥他们嘱我好好劝劝潋,便到父亲那里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外间,不一会儿,潋就上好药换了衣裳出来,走到我身边道:"姐,父亲是在生我的气,你不要自责,他也是被我气过头了才会说那些话的。"
我勉强笑了一笑,"我知道。"
他见我这样,顿了顿,又道:"你本来也是为了我才会那么做的,又不是真的存了忤逆要挟的心思,父亲是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你就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我苦笑:"可是,不管有意或者无心,我真的是在赌父亲的不忍心。"
他一愣,随即又很快朗声道:"那也是因为……"
"好了,你不用再找借口宽慰我了,"我出声打断他,"有没有做错,应不应该,其实都是心底自知的事情,我不后悔就是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我,而我则不愿意继续想下去,转了个话题开口道:"怎么样,身上的伤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