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苟这次造反,那些人之所以未立即动手,帮助老皇帝灭了他。
一来是赵维苟对那些人先采取了威逼利诱的手段,甚至是绑走了许多将领和地方官的家眷。
毕竟这是老赵家的家事,做臣子的是外人、没必要强出头。
为了一个忠字,搭上全家人的性命。
只有愣头青或读死书的迂腐儒生,才会去做那种傻事儿。
二来是那些人秉承着观望的态度,也想看一看这四王夺嫡之争,到底谁能最终获胜。
万一赵维苟赢了,那些人还可以凭借如今按兵不动的做法。
混一个潜邸辅功,借机谋得更高的权位。
一旦赵维苟败了,他们也能随时改旗易帜、帮着赵喆收复岭南。
到那时,那群人还是能混个有功之臣,照样可以寻机谋权上位。
傅融很清楚那些人的想法,赵维苟当然也清楚。
“就算本王被困于此又怎样?”但心有不甘,赵维苟冷冷地道:“那群腌臜若敢反我,他们就不怕昭宣寺杀光他们的家小吗?”
“我的殿下呀!”闻此言,傅融道:“昭宣精锐尽已随您来了中原,留下那些人,又怎是郑达虎、仇明德等人的对手。若那群贼厮想临阵倒戈,恐此时已采取行动。留在岭南的昭宣寺兄弟们,怕是已遭了毒手呀!”
岭南属于边远地区。
门阀世族出身的将领,赵喆是根本没办法派过去的。
赵喆分派到各地的地方官和将领,并非全是出自世家豪门。
傅融所说的郑达虎、仇明德,便是典型的寒门出身。
郑达虎是岭南西路兵马大总管,仇明德是岭南北路兵马大总管。
那两个人,各自掌管着一厢、两万五千余人的边军。
若那两个人联手反康王,合兵一处。
五万人,足以让康王腹背受敌,彻底陷入绝境。
以仇明德与康王间的旧隙,二人绝不会安分地听命于赵维苟。
以郑达虎的阴狠、多谋,加之他深受赵喆的皇恩。
郑达虎绝不会甘愿被赵维苟裹挟,真心实意的参与此番谋反。
他若想要灭掉赵维苟留在岭南,那区区二百余人的昭宣寺势力,完全就是弹指之间的事,
对于这些,赵维苟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我不想就这样功败垂成。”心知肚明、心有不甘,赵维苟道:“傅先生,你不是素来足智多谋吗?我不要你再说然我走为上的话,我要听到你逆转局面,让我达成目标的献策。”
“殿下恕罪。”见他如此,傅融摊开双手,苦着一张脸道:“如今这形势,老夫真的已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
“没计策,就给我坐在这里想计策。”信念坚定是赵维苟的特性,他瞪着傅融道:“你一时想不出良策,我就坐在这等一时。你一直想不出计策来,本王就坐在这儿,等着被定武军抓了去便是。”
一个执拗、一个无奈,一君一臣在赵维苟这番话说完后,就这样对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