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浓雾弥漫,琦善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提着心,吊着胆,向上天祈求多少保留下一两艘军舰来。当浓雾散尽的时候,琦善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整个海面上,除了三艘洋鬼子的军舰外,啥也没有留下,当时的琦善两腿一软,差点儿就瘫倒在地上了。
回到指挥所后,琦善的脑子就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整整一天时间,琦善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只顾着一边在指挥所里面散步,一边不停地咒骂着,不但咒骂那些已经牺牲的管带和北洋水师的官兵们,而且,还咒骂洋鬼子的十八代祖宗,骂得口皮子都有点儿干了,却一直没有想过要立刻对自己的计划做出修改,以适应当前的不利局面。
此时的琦善,早就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谈笑风生的形象了,而呆在他旁边的那些心腹们,也是一个个战战兢兢的,不敢着多说一句话。现在,事情明摆着,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想要挡住对洋鬼子的进攻,只能依靠大沽口炮台的三千守军了,当然,还有驻扎在天津城内的荣禄的两万武卫左军。可是,荣禄虽然跟琦善一样是属于满人系统的高官,但是,平时就不怎么来往,有些时候甚至于还互相顶牛。荣禄是个职业军人,而琦善则是一个天天谈诗论赋的文人,两个人能够谈在一块才怪呢。
不过,现在两个人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冬天的蚂蚱,就算以前再合不拢,琦善现在也只能乖乖地去求他了,谁叫荣禄手中有两万新军呢。在没有北洋水师那三十多艘军舰的情况下,想要守住大沽口炮台,想要保住自己的那条小命,没有荣禄的合作,是根本不行的。因此,虽然极不情愿,琦善仍然不得不向荣禄发了一封电报,在电报中,一向自高自大的琦善,这回终于放低了姿势,极尽委曲求全之意,低声下气地请求荣禄派援兵来协助防守大沽口炮台,要不然,最起码,也得在大沽口炮台后面部署上几千人的部队,以保证大沽口炮台在遭到猛攻的时候,不致于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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