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敖宸下班回家,发现三楼的钢琴并未移走,他冷着脸喊来佣人,佣人告知他,夫人不让将钢琴处理掉,说要留着给未来的小少爷用。
“搬走!”他重新强调一次,将脖子上的领带烦躁抓下,扔到沙发上,“还杵在那做什么!没听到我说的话?!”
“这……”仆人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如雪听到动静从房里走出来,见到钢琴并未被搬走,蹙了蹙眉,说道:“既然妈让留下,就留下吧,不过得搬到楼下。”
敖宸抬起头,疲累躺着身子,朝她伸出手,“如雪,过来。”
她示意仆人们动手,轻移步子朝他走过来,顺他的意倚在他怀里,“怎么了?工作上出问题了?”
他轻轻抱着她,用下巴摩了摩她柔软的发丝,暗哑说道:“没有,工作很顺利。你怎么样?孩子闹得厉害吗?等他出来,我打他屁股。”
她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用指尖抚了抚,樱唇微微掀开,“你这样吓唬他,他会哭得更厉害。敖宸,等他出世,你一定要疼他。”
他抚着她的发,没有出声,目光平视前方,在想着自己的事。
她环抱住他的腰身,继续道:“听说公公今天去领结婚证了,明天我们去一躺。”
“不去!”他立即冷道,抱住她的臂膀同时也松开了一些,有些排斥这件事,“以后别管他们的事,他们与我们敖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点了点头,心里却决定明天一个人去参礼。
*
第二天,天放晴了,明媚耀眼的阳光透过窗帘,将房里衬得通亮。
她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偏过头大口呼吸,拯救自己极度缺氧的肺,“你该上班了。”
他跟过来又啄了啄她的红唇,翻身而下,“今天我要去马场,不用去公司。”仅穿一条四角短裤,光腿走进浴室。
一会,等她裹着被子坐起身,他已将下巴刮得整洁干净,衬衫笔挺在她面前晃荡。宽厚的肩膀,修长有力的双腿,至少一米八五的高挑身材,再加上常年健身练就的粗壮臂膀、结实胸膛,他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挺拔高贵。一边单手扣衬衫袖扣,一边朝他的衣物间走,挑选与衬衫搭配的领带,“今天要与几位老总在马场赛马,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让妈陪你去医院。”
她点点头,伸手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睡衣,套在一丝不挂的玉体上,而后跳下床,拉开床头柜抽屉,“敖宸。”
“嗯?”他从衣物间走出来,手上已拿着一条玫瑰红领带。
“这个给你。”她手上捧着一个礼物盒,微带怯意递过来,“这是我前几天逛街,顺带给你买下的,深蓝色的斜纹,更适合你这件衬衫。”
他的眼眸掠过一抹喜色,接下,当碰到她晶莹的指尖,一把抓住,连人带盒一起搂到怀里,“你得亲手给我戴上。”他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压低的声音似情意绵绵,又似在撒娇。
她全身一阵酥麻,只觉被他大掌碰到的地方都在起火,异常敏感,而他魅惑的声音,就是催燃剂,略显沙哑却又富有磁性,带着张力,带着冲击,带着沉沉的气息。她贴着他的身体,将脸羞涩的低下去,“好。”
她给他系领带,脸与脸的相贴,鼻尖全是他浑厚阳刚的男人气息。而他深邃的目光,异常火热,似要将她燃烧殆尽。他的手每在她身上动一下,她的身子都要绷直一分,似一根琴弦,拉得紧紧的。
她发现,与他这样眼对眼的对视,比每次在晕黄的灯火下赤果相对,都要让人紧张。
她紧张得吞口水,把目光移开,小手收回来,“系好了,你出门吧。”
他不动,唇角挂着笑,那模样似在看一个深爱的人。
她不得不背过身去,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和奶奶在‘凤来福’鱼翅酒家订了一桌,希望你这个寿星能准时来。”
“如雪。”他突然从后揽她入怀,拨开她的丝丝长发,将他的下巴搁在她细嫩的颈窝,吻她的雪颈、她的耳珠,暗哑低喃,“以前只有奶奶会陪我过这个生日,今年多了一个你,谢谢你,如雪。”
她耳根子红透,身子却在渐渐放松,随他亲吻的动作,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微仰小巧的下巴,软软贴在他的体魄上。她其实想说,还有他们的孩子,这个孩子也会见证他父亲的生日,出世后会调皮的喊他‘爹哋’,他们母子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他也会给她一个家。他们都不要悲伤。
然而,他已经将她翻了过来,封住她的唇,压回了柔软的大床上……
*
公公与母亲并未领取结婚证,昨天去民政局的路上,母亲突然身子不适,住进了医院。
如雪拎着礼品盒和一篮水果,辗转找到了母亲所在的病房。
是一家小医院,幽暗的走廊上散发浓浓的消毒水味。等推开病房门,她见到母亲正坐在最靠里的病床上,偏着头,望着窗外发呆。而她的旁边,还住了三个病号,有一个刚做完手术,家属在旁边忙来忙去,吵得厉害。
她掺母亲走到住院部后面的小公园,找了个僻静处坐下。
“如雪,你怨妈吗?”韩湘雅突然道,眼中隐隐闪动起泪光。
如雪一愣,没有作答。
韩湘雅抓住她的手,眸中除了泪光,还有淡淡的绝望涌动,说道:“妈原本不同意你嫁进敖家,怕你受丈夫和婆婆的委屈,但现在看你过的这么好,妈也就放心了。”
“妈,你到底是什么病?”如雪抽回自己的手,不冷不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