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熙初年,光宗独自率宫中嫔妃游览聚景园。大臣们对此议论纷纷,认为赵构在世的时候,孝宗凡是出游,必恭请赵构同行,而光宗只顾自己游玩。看到这样的奏章,光宗极为恼火。恰好此时孝宗遣宦官赐玉杯给光宗,光宗余怒未息,手握不稳,不小心打碎了玉杯。
宦官回到重华宫,将事情的经过掐头去尾,只禀报说道:“皇上一见太上皇赏赐,非常气愤,连玉杯都摔碎了。”孝宗心中自然不快。有一次,孝宗游东园,按例光宗应前往侍奉。可到了家宴时,却仍不见他的踪影。一向搬弄是非的重华宫宦官故意在园中放出一群鸡,命人捉又捉不着,便大喊道:“现今捉鸡不着!”当时临安人称乞酒食于人为“捉鸡”,宦官们显然语带讥讽,暗指孝宗寄人篱下的处境。孝宗虽佯装不闻,但内心自然愤怒与痛苦,毕竟光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连起码的礼数都没有,作为父亲,岂能听之任之?
绍熙年间,光宗最宠爱的黄贵妃病了。她面黄肌瘦,不思饮食。御医用了许多贵重药品,皆不见什么效果。皇帝见爱妃日见憔悴,也整日愁眉不展。无奈之下,只好张榜求医。一位江湖郎中揭榜进了宫,为黄贵妃诊脉,说道:“只要用冰糖与红果煎熬,每顿饭前吃五至十枚,不出半月病准见好。”开始大家还将信
将疑,这种吃法还合贵妃口味,贵妃按此办法服后,果然如期病愈了。光宗自然大喜,展开了愁眉。后来这种做法传到民间,老百姓又把它串起来卖,就成了冰糖葫芦。
光宗在绍兴三十二年年封恭州王,乾道七年被立为皇太子。淳熙十六年受孝宗禅让即位皇帝,同年八月,他赐令升恭州为重庆府。因为光宗在这里先封王、后来又即帝位,自诩“双重喜庆”的由来,重庆由此得名。
不久,赵扩的韩皇后也病死,谥为恭淑。韩皇后的父亲韩同卿,曾任知泰州事。因为皇后正位,累次升迁到了庆远军节度使,并被加封太尉。他倒是安分守己,不敢恣意妄为。所以中外人士,只知道韩侂胄是皇后家族,却不知道韩同卿才是皇后的父亲。韩同卿在韩皇后死前一年去世,皇后死后,韩侂胄依然骄横如故,举荐陈自强为签书枢密院事。
陈自强是韩侂胄少年时候的师父,他听说韩侂胄当国,于是进京求官。韩侂胄当即令人上章举荐他,不久又获得升迁。处士吕祖泰也就是吕祖俭的弟弟,击鼓上书,请求诛杀韩侂胄,宫廷中大为惊讶,以为是奇事。
不久朝廷下诏道:“吕祖泰挟私上书,语言狂妄,着即拘管于连州。”右谏议大夫程松,与吕祖泰为总角之交。他听说吕祖泰得罪,恐怕自己会受到牵连,于是上奏道:“吕祖泰应被诛杀,而且必定有人主使,所以他才狂言无忌。就使圣恩宽大,待以不死,也应当加以杖黥等罪,窜逐远方。”殿中侍御史陈谠,也以为然,于是杖打了吕祖泰一百,发配钦州收管。
周必大虽然被罢相,还保存了太保官衔,到了这个时候,也被监察御史林采等所弹劾,贬为少保,韩侂胄反得以加封太傅。到庆元七年,赵扩改元嘉泰,临安发生火灾,过了四日才被扑灭,焚烧民居多达五万三千余家。赵扩虽然下诏罪己,并避殿减膳,但是韩侂胄仍然专权,进陈自强参知政事,程松同知枢密院事。
程松刚开始知钱塘县,不到二年,就成了谏议大夫,是因为他依附韩侂胄,所以官运亨通。他任期满了,却没有得到升迁。于是他花重金买来一个美女,取名松寿,送给韩侂胄。韩侂胄问程松道:“为什么与大谏是同样的名字。”程松答道:“想让贱名常常被你听到。”韩侂胄不禁加怜,因此令程松升入了枢府。
次年,朝廷又以苏师旦兼枢密院都承旨。苏师旦本来是韩侂胄的故吏,曾经司笔札。韩侂胄喜欢他的敏慧,特地把苏师旦的姓名,加入了嘉王邸中,被视为从龙旧臣,于是权势日盛。只是此时京镗已经早死,何澹、刘德秀、胡纮三人,也渐渐失去了韩侂胄的欢心,相继被罢职。韩侂胄有些后悔发起党禁,便想放宽。从官张孝伯、陈景思等人,也劝韩侂胄不要为已太甚,于是追复了赵汝愚、留正、周必大、朱熹等人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