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峰开始焦急。.他感到体内潮汐渐长,这意味着空气中的水分又在增加,怕是要下雨了。这个季节的雨神鬼难测,往往不打一声招呼,倏忽而至。若是下雨,陈宇峰就再难控制局面。
陈宇峰已没有时间搞清楚这中间的因缘际会,他跑到房车旁,扶住冯小敏,背着她向摩托车跑去。几个持枪男子还是一动不动,想是领教了陈宇峰的厉害,不敢趁机偷袭,一任陈宇峰将冯小敏放在摩托车后,启动马达,向街外驶去。
不等驶出小街,雨便下了起来。雨丝晶莹透明,如梦如烟,飘到身上,陈宇峰感觉就像被剑刺斧剁,万箭穿心。摩托车失去了平衡,哐啷倒地。
陈宇峰无力地躺在地上,仰望着深邃幽暗的天空。雨丝轻飘飘的,在夜风中旋转着翩跹起舞,徐徐降落。陈宇峰如见幽灵,眼中布满了恐惧之色。人算不如天算,天要绝我,我有何奈?可恨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救不了自己的爱人,非但救不了爱人,就连自己也自身难保。
几个男子走了过来,不知陈宇峰在搞什么鬼,也不敢靠得太近。陈宇峰只盼他们心有所忌,离去方好。
那几个男子还在迟疑,小街的入口处忽地驰来一辆跑车。那跑车好生眼熟,流线型的车身,华丽的红色烤漆,车头竖着一个独眼标志。车门开处,伸出一双修长的,穿着长筒si袜,踩着锥底高跟鞋。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撑着伞,婀娜多姿地步入了小街。
那女子来到陈宇峰身旁,蹲下身,一脸遗憾地说:“可惜了,以你的本事,应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世人都以你为尊才对,偏偏脑子愚笨,性子又迂腐得可以,做事优柔寡断,举棋不定,所以才处处受人掣肘。你要救人,把他们统统杀掉又有何难?你心存善念,以为别人会领你的情么?到头来还不是作茧自缚,自讨苦吃。”
陈宇峰开始痉挛,视线变得模糊,他努力地想看清那女子的模样,却怎么也看不清,只隐约看出一个轮廓。那女子红裙裹身,曲线毕露,身上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像是七月的柠檬,又像中秋的桂子,转瞬间又透出了玫瑰火热的气息,当真一闻三变,莫衷一是,各种香味矛盾冲突,却又相得益彰。
那女子见陈宇峰抽搐得厉害,叹了口气,将伞放在地上,遮住了他的头面,悠悠地道:“你明知这雨与你相克,却也不想法子避雨,就算不避,总要想方断了这病根才好。你这么不管不顾,便宜的只是别人,由此可知你做事只凭一股子冲动,没有详细计划和周密安排,失手可想而知。”
陈宇峰听那女子所说,不像幸灾乐祸,倒是颇为疼惜。她对自己的了解比自己还要深入,她到底是谁?从哪里来?难道这是她设下的一个局?她会如何处置冯小敏?又会如何对付自己?陈宇峰心急如焚,可是身子骨偏偏不争气,机能衰竭,呼吸困难,就连心跳也变得沉重迟缓。
那女子起了身,对那几个男子说:“你们去吧,一切都按原计划来。”
耳畔响起了房车发动的声音,几个男子将冯小敏重新载到了车上。陈宇峰再也无力阻止,他的神智渐渐混沌,只听那女子的声音幽魅飘渺,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