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将程晚如领进了乾清宫的暖阁内，奉上茶水后便纷纷退下了，本就狭小的暖阁内更加安静了。她有些不安，皇帝为何要让她踏进乾清宫？这……乾清宫不是只有皇后才能踏足的么？
她在暖阁内坐了很久，撑着脑袋靠在榻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盯着她，她"嚯"地一下睁开了眼，慌忙站起身，"皇上。"
皇帝一脸疲倦，但那双眸子却仍然亮得惊人，他站在她面前，默默看她，良久，缓缓开口道："饿了吗？"
程晚如微微一怔，摇摇头，"臣妾不饿，皇上批阅完奏折了？"
皇帝拖过她的手朝外走，外面已有宫人开始准备膳食，他牵着她坐下，淡淡道："既然不饿，也陪朕吃些吧。"
"嗯。"程晚如轻轻应了一声，静静看着太监将银针穴入一一呈上的膳食中，见无异状，才开始摆放好在桌子上。
皇帝用热毛巾净了手，淡淡看了程晚如一眼，道："朕适才在御书房听到了一些事情，贵妃可有兴趣知道？"
"此事可与臣妾有关？"程晚如轻声问道，神情并无异样。浪客^中文-.lk
皇帝目光在她身上徘徊，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清雅的嗓音道："或许是有关的。"
程晚如本就不饿，旁边伺候的宫女盛了一碗人参汤，她一边慢慢喝着，一边心中揣测，然后道："不知是何事？"
皇帝放下筷子，目光如电直指人心，时间在一瞬窒息住。他盯着程晚如，笑容有些残酷，一字一句道："听人说今日黄昏，柔婉殿有个叫做镜儿的宫女在殿外痛哭流涕？"
她的手微微一颤，汤水溅出，险些打翻了碗，他知道了？
皇帝轻嘲一笑，拿起一旁的锦帕轻轻为她擦拭有些溢出来沾到手背的汤，动作温柔，似乎还带着宠溺，他的声音却令人如至梦魇，"听说镜儿跪地痛哭之时还曾提到过一人，爱妃还记得吗？"
程晚如胸口起伏着，镇定回道："是吗？臣妾并不知镜儿提起过什么人，皇上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今日一事除了突然出现的左昭仪，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难道是左昭仪向皇上告的密？
皇帝只笑不语，笑容带着几分诡异萦绕，她连参汤都没有胃口再喝，搁下汤勺，也未置一词。w-w-w.Lk
过了半晌，皇帝敛去那慑人心魄的眼神，语气缓慢开口说道："爱妃以为，这个后宫当真有朕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吗？"
程晚如轻轻摇头，抽出他紧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