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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二章 女王之死(2 / 2)

片山宪太郎 更新时间 2021-08-22

啊,原来如此

的确很浅显易懂。喜欢棒球的真九郎马上就理解了过来。只是有一点,备受期待这种过剩的形容,让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冥理站起身子,到厨房把水烧沸,然后回来倒进了小茶壶里。她以熟练的动作泡好茶,一边把茶碗递给真九郎一边皱着眉头说道:说起来还真是太慢了呀,

难得真九郎君来到这里,那孩子难道还在打电话吗我去把她叫来吧。

啊,不。我不要紧的!

看到冥理正要向走廊那边走去,真九郎慌忙阻止道。

跟真九郎买完东西一起回到家来的夕乃,在那之后一直在打电话。那并不是纯粹的打长时间电话,电话的对象有很多人,而且全是男的。在她不在的期间,崩月小姐回来之后可以请你给我联络吗?之类的电话实在多得数不胜数,现在她正忙于应对那些人。因为崩月夕乃不喜欢带手机,所以想跟她联络的话,必然就要打到家里来。

根据冥理悄悄告诉自己的情报,电话的目的全部都是圣诞节的邀约。自从进入十二月以来,似乎每天都会接到好几次这样的电话。没有一次电话是来自同一人物这个事实,更显示出夕乃的人气之高。而对每一个电话都进行有礼貌的回电,也可以说是她的性格使然了。

夕乃终于出现在客厅,正好是在冥理泡好第二杯茶的时候。虽然真九郎很担心她会不会感到疲倦,不过崩月夕乃依然面不改容。她待人接物的经验值,跟真九郎相比大概是有着天壤之別吧。只见她踩着轻盈的步伐,精神饱满地说了一句让你久等了!。看到她这副模样,冥理笑着离开了座位,而夕乃则代替她坐到了真九郎的对面。她喝下一口热茶,休息了几秒钟,然后马上就开口说:关于刚才的事情,可以继续谈吗?真九郎虽然心里惊讶她原来真的这么在意,不过还是爽快地回答了一句好啊。

所谓刚才的事,就是指十二月二十四日的事情。今年的圣诞节,真九郎打算在崩月家度过。虽然刚才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告诉她了,不过夕乃似乎还有点半信半疑,所以现在想正式确认一卜。

夕乃以你可不能说谎哦的表情问道:

真九郎,小紫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紫的话

九凤院紫她二十四号的安排是在英国大使馆参加圣诞晚会,那是会有许多海外的VIP出席的大型活动。虽然紫说过如果真九郎想跟我在一起的话也可以不出席那次活动之类的话,但是真九郎自然不会对她作出这种无理要求。让她优先处理九凤院家的义务,也可以算是大人的一种关照吧。

那么,村上小姐呢?

银子的话

村上银子,二十四号的计划是在枫味亭帮忙。这也是跟往年一样的安排了。在学校不爱搭理人的银子,在店里也算是个招牌店员。她不会以圣诞节为理由而出去玩耍,一边应付客人一边平平淡淡地过日子,这才符合银子的风格。听完真九郎的说明之后,夕乃仿佛在咀嚼着这些话似的沉默了下来。

过了十秒钟左右,她又向真九郎作最终确认。

那个,也就是说,今年的圣诞节,你真的要在我们家过?

嗯,反正每年都是这样啦。

正月和圣诞节,都在崩月家过。这对红真九郎来说,几乎已经是个习惯性概念了。大概是因为寄住在这个家里的八年来都一直是这样的缘故吧。

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想着今年也这样过,可是不知为什么,夕乃却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真九郎突然觉得不安起来。

难道,这样是不太好的吗?我毕竟是已经离开了这里的人

绝对欢迎!

夕乃一下子就吹散了真九郎的忧虑。

她双手握紧了拳头,拼命说服道:

你没有必要客气的。就算离开了这个家。真九郎你也是崩月家的一员,就跟家人一样。而且将来有一天,你也是要成为真正的家里人的。

真正的?

不过,离那个还有一段时间啦。

夕乃红着脸低声嘀咕道。

虽然不怎么明白,但是如果能像以前那样生活的话,真九郎也觉得非常高兴。

不过,夕乃姐姐才是,圣诞节也在家里吗?而且好像有很多人来邀你出去,难道没有跟谁见面的计划

没有。

夕乃一口否定道。

我的心在很久以前已经决定下来了。

是这样的吗

就是这样夕乃作出了肯定,然后拿起了茶碗。

她以平静的姿态享受着茶的香味,然后呼地舒了一口气。

我还担心着能不能跟真九郎一起度过,现在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因为今年是有点特别的一年呀,其实为了纪念这个,

夕乃,又有电话啦。这次是三年级的新垣君一!

从走廊传来了冥理的声音。她大概是一边笑一边叫的吧,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开心。夕乃稍微瞥了一眼走廊,然后把视线转回来说道:真九郎,请让我再多说一句话吧。看她的表情相当严肃,真九郎马上端正姿势,等待着她说话。

夕乃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咳唔地清了清嗓音。

你作为学生一边努力读书,同时还要兼顾工作,那种辛苦,我也是能够体谅的。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黑暗,迷惘和诱惑恐怕是到处都有的吧。内心发生动摇这种事,你也应该经历过许多次。不过,你不能忘记最重要的事情。那些事情,你应该也在我们家领悟得很彻底了。我说得没错吧?

是的,那当然了。

那么真九郎,我最初教会你的、作为人生指针的话语是什么呢?

嗯年长的妻子。就算是穿着铁草鞋去找也一定要找回来。

很好,就是这样!

夕乃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她以缓慢的动作,留下一句那么我去去就来就向着走廊走去。她的电话应对非常有礼貌,应该有好一会儿不能回来吧。

三年级的新垣,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吧

重新感受到她的人气之高,真九郎不禁在心中发出由衷的感叹。这时候,冥理一边笑着说如果觉得麻烦的话,只要随便敷衍两句就行了嘛~一边走进了客厅。可能是快要开始准备做晚饭了吧,只见她已经披上了带花纹的围裙,这就是主妇的战斗服。

冥理把手搭在腰上,笑着说道:

真九郎君,今天你就吃了晚饭再回去吧。还有,今年的圣诞节,你也可以在我们家过夜哦?

啊,不过,那不是会给你们添麻烦

你说什么嘛。你的房间还好好的在那里。而且每天也有打扫,随时都可以用的不过,只要你想的话,在那孩子的房间里过夜也可以啦。

啊?

没事的啦。我也不会说那些不识趣的话。你们俩也到了那个年纪,变成那样子也是符合自然规律的。你就安心去做好了,

做什么呢?

那当然是**了。

在顿时哑口无言的真九郎面前,冥理却若无其事地大笑起来。这的确可以说,真不愧是崩月法泉的亲生女儿。跟清纯的外表相反,冥理对那类话题却显得相当宽容。或许正因为看着这样的祖父和母亲长大,夕乃的贞操观念才变得越来越强吧。

尽管觉得穷于应对也还是打算开口说话的真九郎,忽然感觉到衣服好像被谁在后面拉扯着。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小手正抓着自己的衣服。原来散鹤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自己。真九郎不禁暗自庆幸这种状况,把身子转向了她。

怎么啦,小散?有哪个字不会读吗?

我说,哥哥。

嗯?

**是什么呢?

看来她听到刚才的对话了。

从那充满稚气的眼眸中浮现出来的,是纯粹的疑问之色。

真九郎以游刃有余的态度作出了大人风格的应答。

嗯这对小散来说,还是太早了点呢。

太早?

现在就算跟小散说,也应该不会明白的

秘密?

她大概是以为自己被排除在外了吧。

看到散鹤的表情变得阴郁起来,真九郎慌忙连连摆手说不是的!不是的!。

从出生一直看着她长大的散鹤,就跟亲生妹妹一样。

害她伤心的行为,对红真九郎来说是其中的一个禁忌。

不是这样的。我是说,如果小散你再大一点的话,就会有人告诉你了哦。

是谁呢?

或者是妈妈,或者是姐姐,又或者是学校的保健医生啦。也许。小散你喜欢上的男人,也会好好告诉你的呢。

听了真九郎的话,散鹤垂下了视线。她用小手捂着嘴巴,唔唔地呻吟着烦恼了一会儿,然后又注视着真九郎说道:

散鹤,就喜欢哥哥。

咦?

散鹤长大之后,哥哥你可要告诉我哦?

我们约好了呀?

散鹤握着真九郎的手,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崩月家的女性。个个都是笑着说出自己的主张。

无论是冥理、夕乃还是散鹤,都会以最灿烂的笑容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大概她们的家风就是这样吧。对男人来说,这可是非常可怕的家风。

说的也是呢

没有任何办法抵抗的真九郎,好不容易才作出了这个暖昧的回答。他一边发出哈哈哈的千涩笑声一边游移着视线,却跟冥理对上了目光。只见她的嘴角正浮现出愉快的笑意。虽然她好像想说些什么,但真九郎还是决定不再追究了。

对男人来说,有的时候除了苦笑就別无选择了。

车站前的超市猿丸的营业时间,是到晚上九点为止,所以,一旦到了关店前一小时,卖剩的商品就会被贴上减价的标签。对这一点非常了解的真九郎,在崩月家吃完晚饭回家的路上,就决定顺便到那家超市去一趟。到达车站前的时候刚好过了八点,时间刚刚好。他看了一下销售新鲜食品的专柜,发现了好几件目标商品,接下来只要等到它们被贴上标签就行了。现在店员似乎还没有出现的征兆,呆在这里也没有用,所以就先消磨一下时间吧。

在店内慢慢走了一会儿,发现多了一些平时见不到的装饰品。从现在到年末,就是商店赚钱的黄金时期,对店方来说,这恐怕也是最卖力的时候吧。墙壁和天花板都挂上了华丽的闪彩灯,人口附近还设置了特设专卖场,专门贩卖送礼用的糖果和接受蛋糕之类的预订。在旁边那棵高约两米的圣诞树前面,一对看似大学生的情侣正站在那里谈笑。从隐约传来的只言片语来推断,他们的话题似乎是到几岁还相信着圣诞老人的存在。看来那男的是个浪漫主义者,女的那方一直对他的话笑个不停。真九郎听着从背后传来的笑声,也思考起有关圣诞节的事情来。

烦恼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决定了送给紫的圣诞礼物。虽然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到完成为止也要花不少时间,不过自己还是觉得这个想法相当不错。但是在那之后,却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障碍。

到底该怎样把礼物送给紫呢?

既然最关键的前提是圣诞老人送给她的礼物,那么亲手交给她这种方法是肯定不行的。本来趁睡着的时候悄悄放到紫的枕边是最好不过了,可是那也非常困难。毕竟真九郎不但没有见过紫的睡房,就连九凤院家的大屋也没有走近过。

表御三家的其中之一,{九凤院)家的城堡。

身为局外人的自己要进入那个地方,恐怕必须征得九凤院莲丈的同意吧。

可是,那个脑子顽固的人,会不会听自己说的话呢?

稍微想像一下吧。

〈崩月〉家的小鬼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么晚来打扰真是多有失礼。我是作为圣诞老人来到这里的。

多半不行吧。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说明肯定是不能让对方接受的。加上以前也做过一些无礼的事,真九郎心想自己很可能会被杀掉。作为比较现实的方法,就是拜托骑场大作帮忙做这件事了。既然身为紫的护卫,在睡房里放上礼物也应该不是不可能的事。自己在圣诞平安夜去他们的家门口,跟骑场联络,把礼物交托于他。以真九郎的立场来说,也许就只能满足于这样的方式了。

虽然作为圣诞老人的角色,这样子也太没有意思了。

没有意思吗

真九郎这么嘀咕着,同时不由自主地苦笑了起来。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为了给紫送礼物这件事,自己一直在烦恼着。冷静一想的话,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他是到如今才察觉到这一点。

据说圣诞节的自杀者会增多。虽然那是写在报纸上的报道,不过在这个时期选择死亡的人们的心情,真九郎也稍微能理解到一点。如果是以前的话,就更能理解了。世界上也有一些人是无法率直地融人这种快乐气氛之中的。大概也有的人会反而对这种气氛产生反感,并感到厌恶吧。在家人去世后的那段期间,真九郎也是非常痛苦。每当接近这个时期,他就会陷入忧郁,圣诞老人和圣诞歌无论如何也会刺激到过去的记忆,把自己跟家人们的凹忆从心底挖掘出来。给自己带来短暂的幸福时间,作为代价,之后却要被推进无底的深渊。因为它会让自己重新去面对眼前的现实,自己的亲人,已经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就算自己以后再怎么做,就算自己付出再多的努力,也绝对无法叵到从前。这些理所当然的事,这些一直希望忘记的事,圣诞节都会强制性地让自己重新认识过来。所以,真九郎曾经很讨厌圣诞节。

自那以后过了好几年,最近那种痛苦虽然已经逐渐淡化,也开始跟夕乃和银子交换礼物,但是这到底是不是红真九郎作为一个人得到了成长的结果呢?还是说,只是变得更善于逃避现实而已呢?不管是什么样的不安,只要背对着它,就会自动消失。自己也许只是在忠实地履行着这个原则吧。

在店內转了一圈之后回到新鲜食品专柜,只见店员已经在那里贴上减价标签了。真九郎在后面稍微等了一会儿,然后把六折的鸡腿肉和章鱼切片拿到手。到柜台结了账,他就离开了商店。刚走出去,他就感觉到一种缠绕着身体的湿气,天空一片漆黑。从崩月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天气有点怪异,现在看来恐怕立刻就要下大雨。路人们之所以都纷纷加快了脚步,恐怕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吧。就在真九郎把购物袋打上肩膀、刚准备混进人潮中的时候,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却传来了接收短信的铃声。把手机拿出来一看,短信原来是银子发来的,内容是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如果可以的话请到家里来。

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真九郎不禁侧起了脑袋。既然她特意把自己叫去,那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却完全没有头绪。毕竟上面还写着如果可以的话,对于其紧急性也很难判断。今天自己本来打算回去做送给紫的礼物,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真九郎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购物袋,又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夜空,确认了手表上的时间,虽然有所犹豫,但还是作出了决断。

他走过人行横道,向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虽然真九郎对五月雨庄的生活大体上也感到满足,但是同样也有感到不满的地方。结构古老,厕所公用等等之类的事,他都不介意。就算管理业务被晾在一边没人理,他也不怎么在乎。只是有一点,就是房间里没有浴室。只有这点他觉得很可惜。虽然像公共浴场那么宽阔的地方他也并不讨厌,但是如果说不在乎別人的视线那也是骗人的,也很难完全放下心来洗澡。不过,如果是家里的浴室就不必在乎周围的视线,可以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可以慢慢去享受洗澡的乐趣。在真九郎到访村上家的时候,他又重新认识到这确实是一种幸福。

顺应了银子的要求,来到枫味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来到店子前面的真九郎,看见暖帘已经被收起,于是就绕到后I、T,按下了门铃。然后,他向走出大门的银正说明来意后,银正就说:竟然在这么晚的时候把你叫来,那家伙还真够任性的算了,总之你就先洗个澡再走吧!然后,他就不由分说地把真九郎带到了澡间。银子好像一直躲在房间里工作,我之后再去叫她吧。银正这么说道。,

抱歉啦,小真。如果在工作的时候叫她的话,那家伙就会不高兴。

的确,她也有这样的一面呢。

这个年纪的女儿就是麻烦。之前我只是跟她说一句你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A罩杯嘛,她就气得不得了。

那个,我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啦。

总之,真九郎就遵从了银正的建议,满怀感谢地在澡间里洗了个澡。小心地用着人家的肥皂和洗发水,把头发和身体都洗干净之后,真九郎就慢慢地把身体泡在浴缸里。感受着暖暖的温水正从皮肤渗进身体似的感觉,肌肉也相应地松弛起来,疲劳感也逐渐从身上消退。真九郎一直让温水浸到胸口位置,稍微用力地吐了一口气,同时把全身的力量放松。村上家的澡间也并不怎么宽敞,在浴缸里也不能尽情伸展手脚。但是即使如此,真九郎还是觉得家里有浴室的确很不错。可以不必顾虑周围视线而尽情放松身体的紧张,也算是一种小小的快感,真九郎把温水浇到脸上,微微合上眼睛,充分享受着这种幸福。茫茫然地注视着充满了整个澡间的热气,他思考了起来。

说起来,银子所说的重要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支付报酬的事?应该不是吧。现在离期限还有一段时间,就算要催我,光是打电话就行了。如果是为了补考而借走的笔记本,那个我已经还给她了。至于圣诞节的计划,大家都互相确认过跟往年一样。

即使像这样冷静下来思考,也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真是的,到底是什么事呢

水已经浸到了下巴附近,正当真九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扉外面传来了人的气息。还没等真九郎说出我还在洗澡、请等一下之类的话,门就刷地一声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人,是银子。

她身上当然没有穿衣服。只见她以自然的脚步走进澡间。然后顺手关上了门。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场愣住的真九郎。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浓密的热气和她的近视眼似乎发挥出了很好的相乘效果。在这种情况下,幸运的当然是真九郎,而不幸的就是银子了吧。银子在浴椅上坐下。用提桶捞起热水,浇到自己的肩膀上。身在那些水花能溅到的位置的真九郎,只是愣愣地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虽然也有难为情的一面,但也并不仅仅是这样。对于热气中浮现出来的她的**,他一时看得入神了。村上银子因为非常讨厌运动,总是喜欢呆在室内。所以,她跟其他的同龄少女相比显得有点消瘦,绝对不是身材秀逸的那一类。但是即使如此,真九郎还是率直地觉得啊啊,真漂亮。无论是纤细的手脚、浅浅的胸部、圓滑的腰部、甚至是那稍带忧郁的表情,他都觉得很有魅力,即使自己的第一个朋友,同时也是知心好友的村上银子,也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真正的美女。

银子把热水从头顶上泼下去,一边用手拨开脸上流淌的水滴,一边以放松的表情舒了一口气。然后正当她准备继续用提桶捞起热水的时候,她的视线才终于捕捉到了真九郎的身影。从湿漉漉的头发缝隙间露出的眼睛,立刻眯细了起来。

在热气之中,两人的视线彼此相交,

从天花板上滴落的水滴,咚的一声落在浴缸中。

抱歉,我打扰你了。

无法忍耐这种沉默。首先说话的人是真九郎。

银子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她无言地注视着真九郎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站起身子,就那样走出澡间关上了门。

然后

爸爸!

她留下一声响彻四周的怒喝声,随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跑越远了。大概是银正先生的恶作剧心理发作吧真九郎作如此推测。据说,关爱妻子、逗弄女儿和把店子搞旺,就是被村上银正视为生存意义的事情。仔细一听的话,仿佛还可以听到他们父女二人的热闹叫嚷声。

虽然想到之后的事就感到头疼,但是真九郎还是决定再次把身体泡进浴缸里享受一会儿再说。

不管是东洋还是西洋,女性洗澡是很花时间的。

看着电视的议论节目,偶尔会出现这样的话题。看到女演员和偶像都自豪地说起这种事,真九郎总是苦笑着以真是说得太夸张了吧作为评价,不过看来那并不完全是夸张的说法。

至少,那对村上银子来说是完全符合的。

太久了

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真九郎叹了口气,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真九郎如今所在的地方,是村上家二楼的银子房间。狠狠地盯着从澡间出来的真九郎,以低沉的声音命令他在房间等我的人正是银子,而真九郎也老实地遵从了她的吩咐,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太久了。从刚才开始已经过了四十分钟。虽然购物袋里的东西也寄放到了冰箱里,也一边喝着冰凉的麦茶一边跟银正谈着拉面讲义和家常话题,可是银子却一直没有从澡间里出来。

那当然了,毕竟小真你这么晚到我们家里来嘛,那家伙一定是很用心地洗着身子啦。

虽然银正笑着说出这番话,可是真九郎却实在是莫名其妙。

不管怎样。她不出现的话就什么办法也没有,这就是事实。

真九郎转换了心情,决定就这样等到她出来为止。

上一次来银子的房间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看来也跟以前没多大变化。垃圾箱的位置和电视机的角度等等,所有,的一切都秩序整然,稍微缺乏一点作为女孩子房间的色彩就是这样的一个房间。白色的墙壁上只是挂着日历,没有张贴任何海报之类的东西。学习用的书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股票的四季报。在启动了屏幕保护程序的液晶画面上,热带鱼正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

在占据整面墙壁的巨大书架上,按照著者名字的读音顺序排列着大量的书本。旁边的架子上,也放着按照歌手名字的丰母顺序排列的CD。她在这方面是非常讲究的。过去跟她去图书馆的时候,对那些不规则排放的书本也感到很不高兴,甚至还当场把它们摆回到正确位置。真九郎也一边在嘴里说着真麻烦一边在旁帮忙,

她喜欢读的书籍门类,主要是杂学类和专业书籍,另外还有古典神秘学。CD全都是外国音乐。真九郎虽然不知道最新的流行曲,但是也多少了解一点古老外国音乐知识,那也是由于以前每次来这里都被迫听各种各样的外国音乐所致吧。

这样子用眼睛逐个确认着房间里的东西,真九郎就感觉到过去的自己依然还存活在自己心中。一定还残留在那里吧。被家人围在中央,一直悠哉游哉地过着生活的真九郎。脑袋里只装着漫画和动画片的事情,憧憬着正义英雄。把热情倾注在如何把秋千荡得更高之类的事情中,对自己在赛跑中落败感到不甘心。那是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过去的自己。

如果一直就那样没有遭遇到恐怖事件的话,红真九郎会变成什么样呢?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跟银子成为亲密好友。在夜晚来访她的房间呢?还是说,跟她在某个地方分别,而跟另外的某个人交好呢?跟朋友玩耍度日,在恋爱中倾注热情,讴歌青春也许会存在那样的一个红真九郎吧,

真是无聊的妄想。

真九郎自嘲般地笑了一笑,马上打断了这种思考的方向。人生是一条单行线,不管再怎么后悔,也不可能走回头路。人可以做的。就只有怀着留恋之情回首往事而已。

真九郎从床上站起身子,稍微伸了伸懒腰,然后重新打起精神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当他再次把视线转向书架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哦的声音。

原来他找到了一本古老的小说。

那是一个讲述带领着医师助手解决复杂事件的名侦探的故事,

夏洛克福尔摩斯吗小时候,我好像还借了quan套回家看呢。

真九郎还记得,当时银子看到自己光会读漫画觉得不爽,硬是把这套书借给了他。因为她总是询问读后的感想,真九郎当时也的确是非常认真地读了一遍。福尔摩斯可以说是所有名侦探的元祖级別的存在了。在解决事件这一点上,或许可以说跟身为jiu纷调解人的自己是共通的吧。

因为觉得很怀念,真九郎伸出手来,哗啦哗啦地翻起了书页一就在这时候,他听到房门那边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接着,连敲门声也没有,房门就被打开了。

就像往常一样毫无表情地出现在眼前的人,正是他久等的人村上银子,她穿着睡衣,就好像圣母玛丽亚一样从头顶上披着浴巾。她的脸颊之所以还有一点红,是因为泡热水泡得太久,还是跟刚才的事有关系呢?

还真是够久的啊

是吗?

银子随口就把真九郎的抱怨一句带过,关上了房门。然后,她一脸平静地继续说道;

比起那件事红真九郎君,应该还有其他应该说的话对吧?

这个的确没错。

被她的冰冷双眸这样盯着看,真九郎慌忙把书放回到书架上。

他两足并立,向银子低头说道:

村上银子小姐,刚才实在非常抱歉,我已经在反省了。

到哪个程度了?

啊~下次我会打扫活动室的卫生的。

是彻底性的吗?

当然,每个角落都会打扫。

那就好。

银子大方地点了点头,仿佛表示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似的。开始用浴巾擦拭起头发来。这种干脆利落的感情整理,的确不愧为村上银子。在面对她的时候,真九郎萇至经常觉得身为男性的自己反而有点忸忸怩怩的样子。这一点恐怕并不足错觉吧,

挥洒着洗发水的香味,银子从真九郎的身边走了过去。她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翘起纤细的双腿,然后把手放在膝盖上,姿势虽然跟在社团活动室的时候一样,但是却给人一种奇妙的可爱感,那大概是睡衣的效果吧。尺寸显得稍微有点宽大,再加上印着许多彩色音符图案,而且跟她也相当合配,所以今晚的她看起来有点年幼。真九郎看到她这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可是马上就被银子什么嘛?地狠狠瞪了一下,所以他立刻换上了正经的表情。

银子哼了一声,环抱着双手说道:

说起来,你已经想好送给小紫的礼物了吗?

啊啊,那个的话

在真九郎认识的人之中,村上银子算是最有常识的一个了,所以,真九郎也曾经向她征求过意见,但是关于那之后的经过,他还没有详细告诉她。现在正好有机会,他就决定把自己的想

法说出来。在犹豫了很久之后,真九郎所选择的是非常简朴的东西,

亲手编织的围巾。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他看到商店街上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们卷在脖子上的围,扣,就灵机一动,心想啊啊,就做这个吧。即使考虑到现在这个隆冬季节,也是最适合的东丙。幸好,编织衣物这种事已经得到了夕乃的亲传,在书店翻了翻专门杂志。也确认到只要不讲究花样,就算是初学者也能轻易做到。所以真九郎一有空就马卜抓紧时间来编织围巾。

对你来说,这也算是马马虎虎的想法吧。

听了他的话之后,银户以如往常的口吻如此评价道。跟话语本身相反,她的表情相当柔和。既然能得到她的肯定,那么就算以世间的常识为基准,也应该可以得到正确的回答吧。看来选择围巾作为礼物,并不是一个错误。

内心感到有点不安的真九郎,马上放下心来,轻轻地拍了拍胸口,

然后,他谦恭地开口说道:

那个,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不会延长的。

虽然我知道你很想专心去编织围巾,但是支付曰最多延长到这个学期末。这个是这个,那个是那个,你两边都加油干吧。

是的,我会好好努力。

一下子就败下阵来。

因为现在还没有找到可以赚钱的门路,所以他就想能不能让她宽容一下,可是这个童年玩伴实在非常严格。

不管怎样,先把围巾做好再说吧。

支付报酬的事情,就等之后再作打算。

真九郎一边搔着脑袋一边看了下时钟,决定还是早点解决事情回去。

那么,银子,短信里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呢?

虽然绕了一个大圈子,不过现在终于进入正题了。

可是这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段沉默。不管真九郎再怎么等,银子也还是没有回答。只见她把视线转移到脚下,就这样眯起眼睛,一直没有说话。

对于什么事情都斩钉截铁的村上银子来说,这是非常罕见的、为什么事感到犹豫的举止,、

难道,是这么难开LJ的事情吗?

她总不会说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才把你叫来这种话吧,,虽然就算真是这样,真九郎也不会介意,但是从她的性格来说,她一定不会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那么这种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九郎一边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一边打算继续开口说话。就在这时候,银子终于抬起了视线,

她把浴巾裹在脖子上,默默地注视着真九郎的双眼,然后问道:

你,咖啡和牛奶,你想喝哪一样?

啊?

牛奶应该没问题吧。

银子自己回答了。然后,她扔下愣在那里的真九郎,走出了房间,

等了几分钟之后

她两手拿着杯子回到房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说了句给你,就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了真九郎,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完全是莫名其妙的行动。而真九郎之所以没有提出kang议。是因为他看到了银子拿着的杯子。画着小描图案的陶制水杯那是去年圣诞节,真九郎送给银子的东西。她最喜欢这一类小而精致的东西,所以真九郎就在古董市场给她买了回来。

原来她一直在用呢想到这里就觉得很高兴,真九郎面露笑容地把杯子抵到唇边。里面装的是热牛奶,里面似乎混入了蜂蜜和香草香精,形成一种略带芳香、也令人心情平静的味道,作为寒冷夜晚的饮品,这的确是最适合不过了。真九郎发表了味道真不错的感想后,银子只是回答了一句是吗,就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上。

她向着杯子吹了一口气,让热气蒙住了眼镜,然后低声说道:

我说的重要事情,就是情报。

情报?

对我来说,那是没有多大价值的情报,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一样吧,所以我才把你叫来。这种事与其用门来转达,我觉得还是让你亲眼看看更好,这全都是我自己的独断,所以不需要报酬。

银子一口气把热牛奶喝光,然后转过椅子面向着电脑。她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握起鼠标开始了操作。

第一报,是在这个星期三传来的。虽然我花了一段时间来取证,不过看来已经是确定情报了。

啊,是吗

听见银子那带有严肃意味的声音,真九郎曖昧地回应道。

身为职业情报商的她,免费为自己提供情报。而且那还是跟红真九郎有关的事情。特意把自己叫到家里来,就意味着那是相当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却完全想像不到。

感觉到一阵微弱的寒气,真九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窗外,看来外面的天气也开始有所改变了。从换气的缝隙间吹进了凛冽的风,附带花边的窗帘也轻轻晃动起来。

就是这个。

听到银子的声音,真九郎把视线转了回来,从她身后看了一眼电脑画面。那似乎是来自海外的情报,全文都是用英语写成的。银子挪动鼠标,马上翻译了过来。

真九郎读了一下那些文字。

他的思考瞬间停了下来。

他在无意识中张开了嘴巴,双脚和腰部都失去了力量,身体也倾斜了起来。之所以没有倒在地板上,都是多亏了银子反射性地用手扶住了他。真九郎就连向她道谢也无法做到。他的意识一直紧盯在画面上,根本没有余力去做其他事情。

真九郎甚至没有表露出喜怒哀乐中的任何一种感情,只是在那里发呆。就好像灵魂出壳似的,只是一直呆愣不动。

令他产生这种反应的情报,如果概括起来的话,就只是八个字而已。

柔泽红香被杀死了。

骗人的吧。

从嘴里泄露出来的那句话,显得虚弱无比,没有传达到任何地方。

只是就这样融入了世界,消失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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