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的贪欲无穷无尽,安南打从心里害怕被其征服的矛头指到,也是理所当然之事。——陈宜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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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个月过去了,陈宜中滞留在占城依然是一无所获。
其实离开行朝。陈宜中本人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悦。行朝之内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在他慢慢地体会到从福州离开之文天祥的心境时,能够得到前往占城这样的机会,反而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只不过,在走之前听到不少关于他“这么艰苦的时期里,那个人又潜逃了”的言论。让他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别人用这样的眼光看他也是因为有前车可鉴,他无法去憎恨别人。然而对于陈宜中而言,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是也实在不想再次受到误解。
这次陈宜中是以大宋之左丞相身份出使安南,既然是国使,而且对于占城王室也有所求,所以准备了许多礼物才行。数量庞大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不算。书籍也包含在内。不光是儒教经典,还有医术、陶磁器制造法等等,是这个时代之中对于大宋周边诸国而言,极为贵重的书籍。
占城已经是有了一定的规模了,虽然比不上广州和临安等大的城市,但是亦有数万人居住,王官及寺院周遭房舍林立,市场里的物产也非常丰富。
来之初。被奉为宾客礼遇,感觉相当不错,然而将行朝暂时迎至占城或者请求援兵的任务。却半点进展都没有?甚至连那陈仁宗陈日燇连个面都没有给陈宜中见。只是指派了一个曾经到杭州去留学过并且见过陈宜中的皇室子弟来招待他。
就在今日,这个皇室子弟将陈宜中请到自己家中,给予这样的忠告。
“因为陈丞相曾有恩于我,所以我才直言,现在我国上下皆不愿意再动刀兵。所以说将行朝暂时设置在我们占城或者求援是几乎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陈宜中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贵国已经与元互通交好了?那么大宋三百二十年来与贵国建立起的友谊呢?”就这样问着,心里对这样朝三暮四的国家颇为不齿。
“听到陈大人这么说。我也感到很难过。可是我们只是个小国罢了。就连你们大宋都屈服于蒙古打开临安府投降了。像我们这样地小国又怎么有办法与元对抗呢?”
陈宜中听着这样地话被呛了一口气。沉默半晌。还是郁闷地回到道:“你说地也不无道理。”
“当然。我们是不可能为了协助元而配合出兵地。只是修好而已。而且。陈丞相一家。想在我国停留多久都没有问题。”
陈宜中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淡淡地苦涩。经过片刻地思考。他终于回答。
“承蒙大人关心。对于可以容留我地家人。我非常感激。不过。光是这样实在是毫无意义。难道就没别地办法让行朝暂时在此驻扎吗?要不。就算是能征集一些贵国勇士。志愿前去增援一下我大宋。也算全我们两国三百余年地友谊吧。”
“抱歉。这点实在有所困难。”
这位皇室子弟将陈朝皇帝陈日燇的意思转达得相当清楚。倘若是默默无闻的亡命者,尚可佯装不知地加以收容,但是要同意大宋的旌旗在占城高高升起的话可就困难了。
陈宜中沉默下来,对方的拒绝带给陈宜中一种决绝的感觉。蒙古人的贪欲无穷无尽,安南打从心里害怕被其征服的矛头指到,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陈宜中告辞离去。走出大门才发现竟然没有人来送他。在热带炽热的阳光照射下。火辣辣的感觉灼热了陈宜中之眼睛。陈宜中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竟虚弱地在地上蹲了下来。
心里痛了好久。才站了起来。正打算步行回驿站的时侯,随从们忽然骚动了起来。陈宜中的面前出现了一名男子阻挡着地的去路。
相貌相当精悍,脸颊及手背上游走着的一道道泛白之刀疤。一下子让陈宜中认了出来,是郑虎臣。他不是随姜明一起去了广州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样的疑问,一把拉住了郑虎臣的手,心里有了少许的安慰。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就忍住心里的疑问,一行人回到驿站。进了房间,还不待郑虎臣关上门,就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莫不是朝廷那边?”
想到这里,陈宜中的心里就不由的发颤。郑虎臣的来到让他有了一些安慰,不过更多的是恐惧,难道自己离开的这两个月,行朝已经没有了。
郑虎臣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帮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慢慢的给他讲着自从陈宜中走后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