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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祝寿 下(1 / 2)

 行程过半,车厢内,袁苏木正在扑在娘亲怀里睡觉。

袁苏木静静的望着娘亲,娘亲头发又软又香,娘亲的身上总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不像是药材也不会是香料。治病救人时须讲究望闻问切,周晚闻做为医生多年已经养成了从不用香薰的习惯。

车厢闷热,周晚闻仔细拿帕子擦拭袁苏木额头的细汗珠,柔声道:“你爹爹嘱咐我们到了外公跟前要守礼仪,外公大寿必会有很多高官达人到场,我们母女与周家关系最亲,同时是袁家人。袁家周家的脸面都在我们身上,我们礼仪不周的地方会被人传道,产生龃龉自是不妥。”

闻言袁苏木直起身来沉思片刻,径直点点头:“娘亲放心,女儿受家教有方,必定不会行为不端丢咱外公和爹爹的脸面。”周晚闻听罢只轻抚自家女儿的小脑袋,一边感叹她懂事,一边感叹自己太严苛,在本该促织玩耍的浪漫年纪,面前小女俨然一副大人模样,实在不知是福是祸。伸手将自己的女儿搂入怀中,软软小小的女儿已经这么懂事。

自袁苏木出世后,虽从来没见过自家外公,从街知巷闻的传说中也能知道,外公有多么地的医术高明,有多么地仁者仁心。外公一向律己,妻子早逝后的几十年里居然没有续弦再娶,没有夫人妾室,周晚闻至今仍然是周曲正的唯一嫡女。外公在朝为官多年,必定有很多人会将女子说媒给外公,但是外公从未答允,这也是一件奇事。

袁苏木默默地在想,大概是因为外公外婆如父母一般恩爱,不纳妾室也可以。不过转念又想到父亲如此这般地敬畏外公,想必外公不会是十分好相处的人。万一是一个很严肃的老公公,又一个万一自己做错事情肯定会被外公家法的。

袁苏木孩子心性,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别惹出麻烦,于是道:“娘亲。女儿不知外公是不是会对亲人很严苛的人?”

周晚闻摇摇头,声音很温柔很好听:“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严苟的人,但是我明白你外公的慈爱和耐心都是默默在心的,虽不常表露,但在我出阁前的时候一直承教他的医术,他常常会告诉我为医者须有父母心,身为医者必须有对苍生都有对子女一般有责任心。将心比心而已,你外公必定是有着一颗柔软的心之人。”

马车上环佩叮当做响,娘亲的话温柔地慢慢抚平了袁苏木的不安,一缕缕风从窗棂扑进,轻轻地扫着袁苏木的下巴。此时心中默默的念着:“医者须有父母心。”虽未参透,似懂非懂。

不刻马车已经停驶,听到帘外面有人小跑过来的声音,有丫鬟轻声扣窗道:“夫人小姐,到周府了。”

周晚闻与袁苏木立即正正衣冠起身,帘子立即被人用撑子撩拨起来,两旁仆人已经面带笑容的迎上,齐唤:“恭迎小姐姑爷回府。”

袁苏木径直率先下车,然后在地下东张西望。前面的车前袁望植也在搀扶着袁家祖母下车。一通准备后,众人才稍稍整理衣冠正要走入周府,抬头却望见此时周府大门有一群人正快步下阶迎来,为首一人束发华服气度非凡。

袁家祖母虽鹤发龙钟,眼神一直很好,她看到来人便欢喜唤着:“亲家,亲家呦。”

袁家老夫人唤的亲家,正是被誉为天德医家的周曲正,周曲正声音洪亮,体态健硕,全然没有花甲之年的老人疲态,相当保养得宜。

周曲正见到众人很是激动,急急忙忙地跑来相迎。只见女婿和女儿连忙向他行礼问安,袁苏木站在后面也跟着行礼问安,礼数十分周到,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

周曲正忙将众人迎回府中,后面的管家丫鬟们也都擎着贺礼抬着美酒浩浩荡荡地跟着入府,这一阵子好生热闹。

门口相当气派,黑漆的大门挂着两个铜门环,被人擦拭得发亮,门口的石狮子炯炯有神威严抖擞。进门后扑鼻的药香花香,不由得让人舒缓神经,虽无有金砖银瓦亦有千种美态。十步一石,五步一花,庭院三进三出,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情操高雅不由让人心生敬意,这个是真正的书香门第。正堂高高悬挂的先帝题字“天德医家”,其余数十幅名家名字,字字都在赞颂周曲正的医术高超,周曲正却一直兢兢业业不敢骄傲,实属难得。

今晚洽洽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

宴堂中已经布置好歌曲乐器,席上早已经坐下很多人。众人一见周曲正入坐便欢喜不已,立马人前人后地安排妥当,歌舞声乐一起一落,让人一阵眼花缭乱。

袁苏木与周晚闻、袁祖母都为女眷,她们在有纱帘隔着的小间落座,一席帘子虽隔着外面嘈杂声,外头的动静也还能隐约看到。袁苏木的父亲也在外间,与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这些年袁父为了博功名利禄,勤勉有加地拉笼官员子弟等等,袁苏木见多之后也已经当是平常。

虽然明日才是周曲正的寿辰,但是这些人中想必有不少是尊重周曲正的人来提早庆贺。不过也有不少人是为了自己前途来为周曲正鞍前马后地尽献,想搏得在朝廷中一官半职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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