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郑氏好奇地问道:“小芝你的明算,就是国子监的教授也说好,能让你服气的人不多,这个陆庭明算很了得?”
自己这个小侄女,从小就聪慧、骄傲,从小到大好像没服过谁,平时也没什么人好脸色,没想到陆庭竟让她服气,还心甘情愿做一些下人才做的工作,林郑氏一下子好奇起来。
“他是侄女见过的、最厉害的明算高手。”郑妍芝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
鸡兔同笼这种难题,教自己的国子监前任明算教授只有四种解法,自己脑袋都挠破了,也就三种,而陆庭张口就说有十种解法,他的吹箫法简单又易懂,郑妍芝不喜欢陆庭,但对他的明算能力很佩服,要不然也不会请他指教。
心里还有一点疑问,那么多乐器,为什么他选择吹箫?难道他对这种乐器情有独钟?
“小芝的评价这么高,老身这次真是看走眼,没想到陆家还能出这样的人才。”林郑氏有些感叹地说。
“这人不行”郑妍芝马上否定:“一个贪财好色的登徒浪子,还爱贪小便宜,又是吃又是拿,他也不觉得丢脸。”
有脸面的人家,剩饭剩菜不是喂牲口就是赏下人,谁会拿走?陆庭倒好,好像没吃过一样,又吃又拿也不嫌难为情。
林郑氏摇摇头:“那不是没皮没脸,而是厚待下人,小芝,你没看到他把饭菜都给了他的下人?”
郑妍芝摇摇头,很快把陆庭抛在脑后,拖着林郑氏的手说:“姑母,不说这个登徒浪子了,还是说说你,陆里正和陈训导都对姑母有意思,不知姑母看中哪一个?”
唐朝民风开放,像夫妇和离、寡妇再嫁都不是新鲜事,也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明眼人都看出陆里正和陈训导都千方百计讨林郑氏欢心,就是郑妍芝也忍不住八卦起来。
林郑氏那种保养得还不错的脸蛋微微一红,有些不自然地说:“小芝不要乱说,就是有买卖往来才认识的,你姑母都老了,还有什么看中看不中的,不要乱点鸳鸯。”
“不信,刚才那个陆里正还给姑母挟菜呢,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张妍芝笑嘻嘻地说。
“那是菜有点远,你姑母挟不到的,千万不要乱说”林郑氏拉着张妍芝的小手问道:“一眨眼,小芝今年十五,年纪不小啦,听说上门求亲的人都把荥阳郑氏老宅的门槛都踩平了,挑到如意郎君没?”
“哎啊,没有,没有,没有”郑妍芝郁闷得直跺脚:“姑母,侄女就是烦这事才来苏州看你躲个清静,现在你又提....”
“好,好,好,不提,不提了”林郑氏看到小侄女耍不高兴,连忙哄她开心。
陆庭不知自己走后,郑妍芝还在背后笑话自己,带着福至慢慢往家里走,
走着走着,感觉好像踩中什么,还没回过神便听到“卡嚓”一声轻响,低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一只四指宽的螃蟹被自己踩扁了,地上除了两条肥大的螃蟹腿外,还流出了一地的金黄的蟹膏。
这不是大闸蟹吗,看个头少说也有五六两,就这样一脚踩死,那一地的蟹膏看着都觉得可惜,像这种美味,放在后世偶尔吃几个打打牙祭就美得不行,当陆庭把目光放在河边时,一下子有种失神的感觉:天啊,河边的石缝里、滩堤上全是一只只拳头大的大闸蟹,它们正在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游来游去......
顶级的美味啊,一瞬间,陆庭有种一个人行走在荒野,肚子饿了到处找吃没找到,突然一阵风吹来,吹低了前面高高的青草,然后一大片肥膘体壮的牛羊出现在自己面前。
对了,现在是金秋九月,正是螃蟹最肥美的季节,苏州河道四通发达、水质优良,自古以为盛产螃蟹,后世赫赫有名的阳澄湖就在苏州境内,只是,这螃蟹是不是多得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