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饱”陆庭一边打嗝,一边从客来居慢走出。
二只熊掌、一只烤全羊、一碟鲜到骨子时的银刀鱼,外加好几个荤菜,还有上等的葡萄美酒,陆庭吃得肚皮圆滚滚的,走路都要悠着来,早饭都没吃就去领学米,也就是中途垫了几块糕点,现在有免费大餐,不吃白不吃。
“公子,你终于出来了。”坐在河堤大青石上的福至看到陆庭,连忙迎了上去。
“福至啊,拿着,这是你的晚饭。”陆庭看到福至,内心一暧,把手里的食盒塞给福至。
上席吃饭的人就四个,陈训导、二叔公、林郑氏和自己,吃自个的要省,吃别人的要狠,二叔公足足点了八荤八素外加一个烤全羊,前面气氛还算融洽,吃到一半二叔公和陈训导又吵了起来,二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头竟然拼起酒来,谁也拉不住,结果双双醉倒,林郑氏让伙计扶到客户休息去了,看到桌面剩那么多,陆庭让伙计给自己打包了一大盒。
昨晚到现在,福至肯定也饿坏了,就是剩饭剩菜,也比杂豆饭好百倍,再说福至也舍不得吃不杂豆。
“...谢公子。”福至明显呆了一下,没想到自家主人吃饱喝足还记得家里的下人,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
吃席还带剩饭剩菜,那是破落户才做的事,公子以前说得最多的是树要皮人要脸,做什么也不能丢了脸面,看在街上看到铜钱也不屑捡,打个茶围也要坐前排,现在吃个席还给自己带剩菜,福至想不感动都难。
公子自从投河醒来后,为人处事明显稳妥多了,难道在河里泡一下,成了传说中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开窍了?
“别杵在哪里了,还要领学米呢,晚了就领不到了。”陆庭有些焦急地说。
就是找到工作,也不知什么时候发月钱,再说客栈只包午晚两餐,早饭得自己解决,好一点的衣裳都扔到当铺了,到客来居记帐,还得置身好一点的衣裳,手头还是很紧啊。
“公子放心,小的领了学米再到这里候公子的。”福至说完,小声地问道:“公子喝了酒,要不要雇辆马车?”
陆庭摆摆手说:“不用,走走可以消食。”
学米拿到手,陆庭松了一口气,起码这个月不怕饿着,身上也就十几文钱,能省就省,走回去就行,可以一边帮助消化,一边欣赏夕阳下的苏州。
泡制熊掌、烤全羊这些大菜很费时间,吃完饭出客来居已是夕阳西下,夕阳的余晖好像给苏州披上一层金色的外衣,杨柳枝条让微风轻拂起舞,运河在阳光照耀下泛起粼粼波光,看着古色古色的苏州古城,闻着风中夹着鲜花和成熟的气息,走在官道上的陆庭,有种时光倒流,自己置身于古画中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小芝,这个陆庭怎么样?”客来居二楼的窗前,面带红晕的林郑氏看着陆庭离开的背景,小声问站在旁边的小侄女。
郑妍芝没好气地说:“不怎么样,就是一个没脸没皮、还贪小便宜的登徒浪子。”
都放下身段给他倒茶端点心,不仅惹自己不爽,还要吊自己胃口,太可恶了。
“哦,是吧”林郑氏笑着说:“姑母看到你跟他相谈甚欢啊,对了,还给他端上你亲手做的桂花糕,记得你说是做来孝敬你姑母的,现在全进了那小子的肚皮。”
郑妍芝俏脸一红,连忙拉着林郑氏的双手撒娇道:“这次桂花糕做得不好,才给他的,妍芝明天给姑母做更好的。”
生怕姑母误会,郑妍芝马上补充道:“那个登徒浪子,真没看出来,他的明算的造诣那么深,给他送糕点,也是想学他的技巧,姑母千万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