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平幸福而安宁的一家,因为这征兵令接连两天都气氛凝重。
最爱笑的木兰也不爱笑了,她有这天晚上睡不着,就到院子里走走,不知不觉走到父亲的书房外,父亲曾经的盔甲便存放其中。
书房的蜡烛还亮着,光亮将游神的木兰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却看见父亲在屋子里挥剑起舞,然而刚刚起势,却突然因为腿疼而跪倒在地,正想上前,却见母亲冲上前抱住花父,啜泣着。花父回抱了花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屋内烛光摇曳,灯火的光亮将木兰父母互相拥抱的影子映照在窗棂上。
屋外的花木兰久久伫立,一直凝视着那双影子。直到父母吹灭蜡烛才回过神来,急急跑进自己的屋内,背靠着门滑坐到地上,捂着嘴压抑着声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屋外一株玉兰树上,战芸隐藏其间。所处的位置正好能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屋内无声哭泣的花木兰。
“呀啦呀啦,今晚看样子是不用睡了……系统,任务有变更对吗?”
“是的宿主,主线任务已变更,请跟随花木兰从军。”
“这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猜也猜得到,这么一段时间和花木兰接触下来,她性格中的倔强和骄傲是不允许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年迈,且身有残疾的父亲亲自上战场的。”
战芸的这句话刚说完,屋内的花木兰突然抬手擦了擦眼睛,从地上噌的站起来。
三两步走到梳妆台前,捉起放置于绣框中的剪子,一手将脑后的发丝拢在一起,闭上眼,咬牙将那头长及腰际的乌发给剪断了。
然后小心出门,溜进了盛放盔甲的书房里,一眼看见盔甲,便往自己身上套。
又将剪至肩膀的发丝盘起来,用布巾熟练地扎了一个男子发型。
一切准备好后,拿起桌上的征兵令便要出门,临走又犹豫了一下,提笔写下一封信,用自己心爱的雕刻有木兰花的梳子将信压着,便出了门,左右看看,四下无人。
便急忙跑到马厩里把自己平时最爱骑的那匹黑马——追云拉了出来,出了家门时回头留恋地望了望花府,便骑上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是不是天意如此,在这时,突然一声惊雷炸响,吓得战芸从树上掉落下来蹿进了书房里,正惊魂未定间,突然听到系统报告说隔壁屋中有人醒了,只听一阵响动,片刻后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愈来愈近了,战芸只好悄悄从窗户那里溜出了屋子,回到木兰院子的偏房中,快速除去衣物,躺上床装作熟睡的样子。
战芸闭上眼睛静静地等了片刻,果然听到书房中传来花夫人的声音:“木兰!”
声音尖而亮,响度能传遍整个花府。
战芸又等了一会儿,等清晰地听到许多脚步声后,忙起身穿好衣服,连头发都不梳地就跑了出去,给人一种刚从熟睡中惊醒的感觉。
古人规矩很多,就是不梳头见人,都会得到一个“仪容不整,有失礼仪”的评价,不过今晚却无妨。
主子嘛,总会拿下人出气的不是吗?就算是待人处事都很温婉大方的花夫人,在遇到女儿代父从军这件事也会失态的吧……
战芸打开门,装作慌忙的样子跑入屋中惊问:“小姐怎么了?小姐?小……夫人?!小姐呢?”
花夫人手中握着那把刻有木兰花的梳子,早已泪流满面。像个孩子般无助地坐在地上。头发散乱,毫无平时端庄优雅的形象可言,她呢喃道:“木兰……木兰……你怎的这般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