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地一声,一名举着木棍拚命死斗的中年汉人被砍掉脑袋,鲜血如喷泉一般标上空中。雄健战马上身穿皮袍、扎着发辫、相貌凶恶的匈奴骑兵哈哈大笑,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滴着鲜血的锃亮马刀再次将另一名老年汉人斜肩砍死。一名匈奴骑兵杀死一个羸弱汉子后斩掉他两只犹在牢牢抱着怀中婴儿的双臂,俯身将哇哇大哭的婴儿拎了起来,凌乱眉毛下深陷的黄眼珠与那婴儿惊恐、黑亮的眼珠相对,顿时掠起一股残忍的快意,夜枭般怪叫一声,将婴儿高高举起用力摔在地上,婴儿的小身子就如一摊软泥一般,鲜血四流,哭声顿时停止。
旁边一名老年汉人目眦欲裂,如濒死的野兽发出凄厉的悲叫,奋不顾身扑了上来。在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下,他孱弱的身子居然腾空而起,猛地抱住马背上的匈奴骑兵,将他扑下马来,两只瘦骨嶙峋的大手死死卡住匈奴骑兵的脖子。那骑兵猝不及防,被摔得七荤八素,刚回过神来就感觉到喉咙被卡、呼吸困难,慌乱之下凶性大发,手中还在紧紧握着的马刀用力向老年汉人肋边乱戳乱捅,鲜血飙射出来。但那老年人就如毫无所觉一般,仍旧死死卡住他的喉咙,用力收紧。那骑兵顷刻间眼睛翻白,眼看窒息而死。旁边一个匈奴骑兵碰巧发现他的困境,俯身一刀将那老年汉人的脑袋劈下。落马骑兵才勉强挣脱仍旧铁钳般的双手,站立起来摸着喉咙拼命咳嗽,半天才回过劲来,手中马刀一阵乱砍,将那老人的尸体剁成碎块。放眼整个坞中,火把映照下无数胡骑纵横来去,刀光夺目,如一个个嗜血的魔鬼,所到处鲜血喷洒,残肢横飞,惨叫声、怒骂声、狂笑声、女人和小孩的哭号声交织在一起,实是人间炼狱,让人目不忍睹、耳不忍闻。
几十名骑兵拱卫下的于扶罗勒马肃立,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旁边一名身材魁伟、面貌凶恶的大汉兴奋地看着面前的血光、火光,搓着手道:“杀得好!这些汉狗就像乌龟似的躲在城堡里,这次总算把他们的龟壳打破了!大哥,让我也去冲杀一阵吧!”正是于扶罗之弟呼厨泉,是个勇猛有余、智谋不足的莽夫。于扶罗看了看他满面红光、一脸杀气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摆摆手道:“去吧!”呼厨泉怪叫一声,纵马驰下,扑入四散奔逃的汉人中间,手起刀落,将一名汉人妇女斩为两段。正自得意间,旁边一人大叫道:“二叔你好莽撞!怎么把我要的美人儿给杀了!”呼厨泉转头一看,那人身材高瘦、一脸淫邪,正是于扶罗二儿子去卑,现在那张长长的马脸上尽是不满。呼厨泉尴尬地挠挠脑袋,纵马而去,冲向别的方向。去卑用力捏了捏自己马前横着女人的屁股,得意大笑中又去寻找女人。
于扶罗见坞中已无可杀之人,遂命吹起号角收队。匈奴骑兵夹带着自己抢来的战利品呼啸着冲出坞来。那些负责抢劫粮食、布匹的骑兵也赶着马车满载而出。近万匈奴骑兵将残破不堪的坞壁团团围住,于扶罗喝道:“举火!将这坞烧了!”一时间火焰熊熊燃起。有些装死爬在地上的汉人纷纷没命地跑出。匈奴骑兵引弓将他们射死在坞壁外,无一幸免。在于扶罗的带领下,众骑兵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都督并州军事、偏将军刘政在上郡治所肤施城头上望着东边的烛天火光,脸色阴沉,道:“戚家坞完了!”并州兵代理营司马谢添沉声道:“将军勿忧,大将军已经派遣援兵北上,贼寇嚣张的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谢添年仅二十六岁,身材修长,面目英俊,西凉人氏,本是张济麾下,在讲武馆的一段时间表现优异、成绩突出,经过兵部考核,被提拔到并州兵中任曲将。在并州跟随刘政屡屡挫败匈奴的突袭。他的顶头上司、营司马路重在与匈奴战斗中牺牲,大将军府参军本部提拔他为代理营司马。刘政扫视身边几员大将一眼,目光闪动,道:“根据通知,首批援兵是太史子义将军率领的六千骑兵。兵贵神速,如果我所料不差,太史将军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黄河,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拖住于扶罗,别让他引兵远遁。你们有什么主意?”身材矮小、一脸精明的营司马上官玄道:“将军不用担心,属下觉得于扶罗不会这么轻易退兵。他们去岁歉收所以才进攻长安,大败之后不得不求和,但粮食之物仍旧匮乏,岁末乘我军与袁绍对峙之时大举南侵,主要目的应该是抢掠粮食。现在我们严格执行坚壁清野的政策,各地百姓也都在自己坞壁堡垒中坚守,他们迟迟没有达到目的,怎会轻易退兵?”另一名鹰鼻权腮、相貌丑陋的营司马周鹰则不同意他的观点,道:“我看于扶罗不只是冲着粮食而来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要粮食,现在袁绍新败,他们何不趁其疲败引兵向东劫掠冀州?属下认为匈奴和袁绍必然达成了和约,约定共分我并州。”刘政转头问陷入沉思的军参谋陆央道:“未明怎么看?”
陆央从入神中惊醒过来,捋着稀疏的胡子,思索着措词道:“将军,属下基本同意周司马的看法。我上郡粮食并不丰饶,于扶罗只为粮食而来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历朝以来,朝廷只要强盛,必然北上对付北方游牧民族。现在大将军中兴汉室,大汉国势蒸蒸日上。于扶罗心中早怀畏惧,因此与同样意图割据的袁绍一拍即合。因此,订立盟约、共同瓜分我朝北疆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他顿了顿,又道:“属下还怀疑,这一切的背后,还有鲜卑与乌丸的影子。东北的乌丸与公孙瓒有仇,支持刘虞旧部与袁绍夹击公孙瓒。鲜卑见我北疆空虚,可能逼迫于扶罗消耗我方力量,摸清虚实,看看我们是否有在北疆与他们死磕的决心,以便决定是否大举南下进犯。如果这样,这次北疆之战就不好打了。于扶罗不算什么,可虑的是鲜卑。”陆央满面忧色。
刘政沉思片刻,道:“鲜卑的问题自有大将军统筹把握,据我推测,大将军应该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第一拨援军只有六千骑兵,其余后续援军虽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但肯定不会少。我们当前的任务是拖住于扶罗,以便太史将军将他击溃。未明先就这点给我出条计策。”陆央颔首道:“这却不难。于扶罗虽然粗通谋略,但在各方面压力下施展不出来,我们可以施展多条计策迷惑他,第一摆出不堪忍受他们屠杀百姓、出城邀战的架势,与他们接战便败逃回肤施城即可,第二派出士兵到内地去调集粮草,让他们以为我们缺少粮食无法坚持下去,于扶罗必然率兵劫杀我们的运输线,并在四处游弋,等待我们疲敝。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他们拖在肤施城周围了。”刘政大喜道:“果然妙计!”当下安排下去,命周鹰负责出城邀战,上官玄负责去调集粮草。
于扶罗一众向位于皋狼的临时驻扎地驰去,路上众人兴高采烈,大声谈笑,吹嘘着自己刚才的杀人战绩。只有于扶罗一脸阴沉,殊无欢愉之色。呼厨泉疑惑道:“大哥!我们大获全胜,收获粮食、女人无数,你怎么反而皱着眉头?”于扶罗哼道:“跟你说你也不懂!哼,得意一时又如何?汉人势大,我等的好日子恐怕很快就要到头了。”呼厨泉扬起大头,鼓着眼睛大声道:“大哥何必说这等丧气的话!我匈奴铁骑来去如风,谁还能奈何我们不成?打不下我们还可以走啊!汉寇又追不上我们。”于扶罗一瞪眼:“走?走到哪儿去?横渡大漠到西极?你敢吗?我们只有区区十万人,这一路得死多少?剩下几万人在西域能够立住脚吗?再说了,现在我们跟汉人相处这么久,那么多族人都在种地耕田了,他们愿意走吗?还来去如风?鲜卑人是白痴吗?会让我们走?他们可眼巴巴盯着我们那十万人口呢!”呼厨泉被于扶罗连珠炮般的怒吼吼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憋出一句:“鲜卑人对我们有坏心?大哥你不是和骞曼大人结为兄弟了吗?”于扶罗气急反笑:“真是懒得跟你说了!骞曼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要跟我结拜,这是对我的侮辱!他们势大,我能不同意吗?这是被迫!你还以为人家是实心实意啊?真是头脑简单!”纵马快行将发呆的呼厨泉丢在后面。呼厨泉犹在挠头,牛眼中满是困惑,喃喃道:“可是骞曼大人不像坏人啊。他那么勇猛!那么豪爽!”眼前仿佛又现出骞曼与自己摔跤、斗酒的情形。那闪电般的目光、那雷霆般的大笑、那千杯不醉的气概,实在是一个真正的草原男儿!但大哥总不会骗自己的。呼厨泉摇摇斗大的脑袋,想不明白。不管了!大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纵马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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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4年春,正月。
夜色朦胧,河东郡与西河郡交界的通天山下,一队军容整齐的骑兵刚刚停下,搭起简单的帐篷,准备小憩。帅帐内,灯光摇曳,中间端坐一员大将,剑眉斜飞,目光如电,沾着灰土的脸庞、拉杂的胡须渣子为年少英俊的他平添几分沧桑和凝重。他不待刚刚进入帅帐的一名中年文士坐稳,便急问道:“公台先生,现在北方形势如何?”那公台先生一脸憔悴,帽子歪斜,走路时双腿歪斜,显然是长久骑马造成双腿发麻,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座位上,再不顾名士风liu的形象了,小眼睛一翻,哼道:“着什么急?等老夫歇口气再说。”揉着双腿道:“哼!就知道没命的赶路,可把老夫累惨了。”两边坐着的帐内众将何时见过他如此狼狈,加上平时经常受他讥刺,顿时都故意瞪大眼睛欣赏他的狼狈相,指指点点,做出或忍俊不禁或捧腹狂笑的样子。军令严禁大声喧哗,他们不敢高声谈笑。
为首将领怕公台先生脸色微红,忙喝止众将,微笑着向他赔罪道:“是本人考虑不周,光顾着带着这些大老粗日夜兼程地赶路,忘了公台先生是文人。让您受累了!”长身一礼。这两人正是陈宫和太史慈。陈宫见太史慈如此礼貌,心下舒服许多,向众将狠狠瞪了一眼,清清嗓子向太史慈道:“将军!我军侦骑已经跟刘政将军取得联系,再加上附近百姓传来的消息,宫已经基本判明了形势。”刚才他气愤太史慈赶路厉害,给他吃了很大苦头,就自称“老夫”,现在感于太史慈的礼貌便改口称自己名字。太史慈道:“请先生赐教。”太史慈原本就敬佩君子名士,经过我几次与他谈话后,对待这些儒生文士态度更加谦抑。
陈宫咳嗽一声,娓娓道来:“据刘政将军所言,匈奴贼寇约万骑,首领为于扶罗,手下猛将有其弟呼厨泉、其子去卑等,自美稷南下,一路烧杀抢掠,上郡刚刚开始的屯田,破坏严重。一些坚固的大城还能勉强自守,一些小城以及百姓保聚建立的坞堡壁垒很多被攻破,匈奴兵杀光百姓后放火焚烧,鸡犬不留。刘政将军连连设计击破贼寇对肤施城以及重镇圜阳、圜阴的攻击,但由于贼寇都是骑兵,飘忽若风,损失并不大。十日前贼寇接连攻破戚家坞、杨柳堡、西河堡等大堡,斩获甚重。刘政将军得知援军前来的消息,害怕贼寇远遁,遂示敌以弱,将他们拖住,这对我们实施突袭、将贼寇歼灭甚有帮助……”太史慈以及众将都是神色一振。陈宫话锋一转道:“然而,根据我军侦骑从西河百姓口中得知的消息,匈奴贼寇攻下西河堡后并未采取以前屠城的方式,而是制作简单的攻城器械,驱使他们攻城。刘政将军弄巧成拙,佯攻队和运输队的损失造成城内守兵力量减弱,匈奴没有攻城器械时还可以,现在投降百姓中有汉奸卖国求荣,制作了相当精密的攻城器械,肤施城损失不小……”
太史慈大惊,不等陈宫说完,就腾地站起道:“形势如此危急,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前往救援才是。”众将也都站起身来,声音扰攘。陈宫仍旧老神在在地坐着,手潇洒地一摆,笑道:“诸位将军且少安毋躁。肤施城损失不小,并不意味着旦夕就破。刘政将军向来稳重,准备充分,粮草、弓箭等一概不缺,肤施城中数万百姓危急时也可大用。现在突袭贼寇固然可以打败他们,但平原决战,我们除了损兵折将外,并不能给贼寇以歼灭性的打击。因此,宫以为可暂时将于扶罗的一万骑兵置之度外,我军千里奔袭贼寇位于美稷的单于庭。美稷虽然也是一座城池,但匈奴守城素质奇差,而且城中大都是老弱病残,即便有三五千骑兵也不是我们六千铁骑的对手,况且他们定然料不到我们会突然出现,惊惶之下军心必乱,我军克之必矣!于扶罗的一万骑兵得知老幼被擒,要么崩散,要么投降,别无他途。此外,刘政将军也提醒说鲜卑态度暗昧,动向不明。我不愿意看到我们击败于扶罗后、鲜卑打着救援匈奴的旗号、堂而皇之地进驻美稷,这样我们是杀掉一狼,又来一虎,反而助长了鲜卑力量。鲜卑,这才是我们在北疆的大敌啊。”
太史慈脑中豁然开朗,不由对陈宫佩服万分,心悦诚服地躬身道:“军师大才,慈拜服。”众将也都对这个平时喜欢装模作样、风liu自赏、脾气恶劣的家伙肃然起敬。太史慈遂对众将道:“一个时辰后开拔,你们都先下去歇息一下吧。”众将躬身告退。太史慈却毫无困意,取出一副制作粗糙的北疆地图,思索着这次千里突袭的路线以及与鲜卑可能的争斗。
太史慈军在西河郡治所离石补足十日粮草后,绕过皋狼,踏过结冰的黄河,日夜兼程,一路向北。路上曾经遇到过几股游弋的小股匈奴骑兵。如果不是太史慈所带六千骑兵中夹杂着一千多从赤兔营分过来的方天营,还真不好办。有些匈奴骑兵十分滑溜,一看不对,拨马便逃。太史慈军虽然装备了新式的高桥马鞍和双侧马镫,骑术大幅度提高,但骑马速度还是不如这些长年累月在马背上的民族,胯下的北地马也没有匈奴骑兵胯下的河曲马优良,单靠追是追不上的。幸亏方天营以及太史慈本人都有一手好箭术,引弓搭箭,将这些逃跑的匈奴骑兵射死。没有走脱一人,因此也没有泄漏风声。
太史慈在陈宫的建议下命半数侦骑营士兵剥下匈奴骑兵的衣服换上,四出侦察,成功避免了与几股大的辎重运输队的相撞。这些运输队大都有上千人,在平原之上,实在很难全歼。太史慈军有惊无险地避了开去。陈宫指出这必然是于扶罗搜刮劫掠来的财物。于扶罗一万骑兵最可凭仗的乃是他的流动性,这些财物无法带在身边,只能排出大队人马护送。护送队伍如果太少的话则可能会被沿途汉人城市或者坞壁劫杀。
一路疾行,太史慈军不到十天就到达目的地,虽然一个个神色憔悴、疲惫不堪。由于这计策是陈宫提出来的,在自尊心的支撑下,他两条大腿的内侧被磨得鲜血淋漓,一声苦都没叫。傍晚,六千骑兵悄悄地埋伏在美稷城数里外一处土山后面,喝水、吃饭、休整。太史慈命令穿着匈奴人皮袍、骑着河曲马的侦骑屯士兵四处侦察。
根据侦骑回报,美稷虽然是西河郡的重镇,面积宽广,但城墙并不甚高,而且破败不堪;窄窄的护城河多年未曾修缮浚通,基本上可以行人。南匈奴部落大约有数十个,平时以美稷为中心,四散在周围。近年来随着鲜卑人向南移动,匈奴人的活动范围被逐渐压缩。现在于扶罗南侵,临走时命令全体匈奴人都暂时居住在美稷城,以免为鲜卑人所乘。
陈宫听了侦骑报来的情况,心中已有定计,向太史慈道:“将军,我军并未带攻城器械,因此这美稷城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我们可以利用鲜卑人和匈奴人的矛盾,声东击西,给城上人造成错觉,然后化装诈城。”如此这般地解释了一些细节。众将都击掌叫好。
镇守美稷城的左贤王须卜师近几日直觉得心惊肉跳,晚上连做恶梦,仿佛有大祸临头似的。须卜师五十来岁,身体肥胖,胡须花白,眼睛细长,乃是须卜部落的首领。于扶罗杀须卜骨都侯后,为免须卜部落分裂,推举须卜师为须卜部落首领,并破格任命为左贤王,进行拉拢。匈奴以左为尊,左贤王实际上是单于的副贰,一般由单于王太子担任。须卜师见于扶罗如此诚恳和信任,也十分感动,表示愿意为于扶罗肝脑涂地。因此,于扶罗南侵留下他镇守后方。于扶罗走时将匈奴精锐带走,也不怕他造反,况且于扶罗相信须卜师还是会以整个匈奴民族的利益为重,不会搞分裂。现在搞分裂就是灭亡,任何有识之士都看的出来。
前几日从城中派出的游骑久久不见回来,更增加了须卜师的忧虑。今日须卜师再也无法承受下去,忧心忡忡地命人将大萨满兰骨卢请来,向他询问吉凶。在匈奴未分裂时期,萨满的权力很大,在政治军事上都有一定的发言权,凡战争或其他处于犹豫状态的事件,最后要取决于萨满。但是随着匈奴的分裂,南匈奴逐渐衰落,受汉民族的影响日深,萨满的地位逐渐下降,成为了巫师类的角色。兰骨卢身披狼皮袍,内穿花里胡梢的衣服,上面坠着各类雕刻着蛇、鹰、鸟、兔等物的挂件,手执一个木杖,上面镶嵌着牛骨、狼牙,脸庞枯瘦,三角眼里射出幽冷的光芒,出场气势十分不凡。他倨傲地走到须卜师面前,一言不发。须卜师一向对萨满们爱理不理,大萨满兰骨卢对他十分有气,现在估计他遇到难题了,自然要拿捏一下须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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