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的这个小插曲,看似哥舒翰坑了武忠三百贯,赚了一大笔。
其实受益最大的,可能是安禄山。
因为,他成功的将皇帝的虎皮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们走后没多久,有些坐立不安的孙守仁,就乘坐马车,去了崇仁坊的一处豪宅。
“你是说,陛下有可能派人来查市署了?”户部侍郎杨滔眯着眼睛看向孙守仁道。
然而,这处豪宅,可并不是他的,而是被尊为开元时期一代贤相的姚宠的。
而这厅堂之上,也不止是他们两人,主位上坐着的,是姚崇的次子姚异,此人身上虽然只挂了个户部郎中的官职,但是,只要姚崇一日没有断气,他在朝中的话语权,都是极高的。
毕竟,这个时期,朝堂的大佬,大多都是姚崇提拔起来的。
孙守仁拱手答道,“此人原本是市署牙行的一个牙郎,却持有陛下御赐的团龙玉牌,而且,言语之中含沙射影,似有警告的意思。”
“团龙玉牌?是这样的么?”孙守仁说完,姚异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道。
当然,这块玉牌并不是他的,而是李隆基赐给他老爹姚崇的。
在两年前姚崇彻底退休之后,李隆基时常有事情询问他,让他每五日进一次宫,虽然到了今年,姚崇已经卧床不起,没有再进过宫了,但是,这块玉牌,李隆基还没有收回。
孙守仁往其手上看了看,点头确认道,“正是。”
“此团龙玉牌,非是与陛下十分亲近的心腹之人,不会赐予,整个大唐,也不会超过十枚,看来,此人,乃是陛下心腹啊!”姚异说到这个,面色变的有些难看起来。
他知道李隆基老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要不是有老爹姚崇在,只怕早就对自己动手了,现在,连这样高级别的心腹都派了出来,只怕,老爹一断气,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
“如此的话,咱们就该早做打算了。”杨滔眼神凝重的看向姚异道。
“是啊!该早做打算了,权梁山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姚异将玉牌收起,语气森然的朝抱剑立于一侧的一个劲装汉子道。
姚崇是帮李隆基坐稳帝位的重要人物,然而,他的一生,什么都好,唯独教子方面,乃是一个悲哀。
姚彝,姚异两兄弟广交宾客,招权纳贿,已经不止一次的桶出了大篓子,多次让他豁出老脸营救。
现在,长子姚彝已经病故,姚崇自己,也已经七十一岁高龄,卧床不起,连话都说不清楚,姚家的权力和财富就全部都落到了姚异手上。
一个家里的财产多到点一遍数,都需要数百个人计算一个多月。
权力大到,朝廷三省六部一大半的官员都是他家提拔,与朝廷近半的高官都有利益关系的人。
没有点野心,又怎么可能?
而这种野心,在他的生命和财富受到威胁的时候,会被无限放大。
权梁山便是姚家的门客,原本是个江湖人,其手段狠辣,武艺gāo qiáng,善于训练死士。
姚异一早就将其派到了长安周边各庄园,帮他秘密训练死士,如今,至少有上千人规模。
他做这些,就是防备有一天李隆基要对自己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