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一条深海鱼,那样,你就听不到我心碎的声音,也看不见我的眼泪,那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我去过五洲医院,楼上楼下楼梯间,来来回回的走。
医院里,到处是我讨厌的消毒水味,我皱紧了眉头,有点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
坐在椅子上,我把背弯着,像个佝偻的小老头,这里是妇科医院,当然不会有那些折胳膊断腿,可就是因为那样,我才觉得怪怪的。
走廊里,医生夹着病历本面无表情,护士也是一脸的高冷,扫到坐在走廊最里端的我时,鼻子还冷哼出了声。
我把头,快低得贴胸口上去了。
我想逃,可是,我想知道更多事情,强大的好奇心让我撑了下来。
“让一下!”
一护士推着工具车过来,前面的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被迫停下了,声音里满满的是不耐烦。
“对对……不起!”说话的人有些磕巴,我看见了她手里捏了张纸,可是,那小推车上的玩意儿更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也是一个人?”我感觉有人坐在了我旁边,我没抬头,只看见了她泛白的骨节。
“嗯。”我低低的应了一声。
小推车了那些金属的光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米舒告诉过我,五洲医院,是女人堕胎才去的。
酒精、棉签、剪刀、尖头的钳子,粗的细的长的短的,想到刚刚看到的东西我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周小沫,也是…要那样的么?
“听说,会很疼。”身边的人开了口,我抽回思绪,余光瞥到了紧攥着的手,纤细,骨节分明。
“她一定,不会原谅我了。”
我低着头,能感觉的说话的人话语里的凄凉,而那时候,我本能的把那个TA归结成了他。
医院走廊没有风,也没有空调,我却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阴冷冷,那股冷气窜去皮肤,深入骨髓。
不喧嚣,不吵闹,没有呼天喊地,偶尔有陌生的男子靠着墙抽烟,或悲伤,或一脸无害一身轻松。
我抬起眼皮四下看了看,没有任何熟悉的背影。
苦笑,我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抬头,看见一张苍白的脸,眼里满是哀求,还有悲伤。
“嗯。”我点了点头声音极轻。
医院太静,静得脚步声都过于清脆响亮,一脚一声的,像是踩在人的心尖儿上。
如果真如小离所说的,周小沫来这里做什么了呢,是和路召有关,还是和张技有的一扯?
我低下头,路召和周小沫是有血缘关系的,那张技呢?我扣着手指头,指甲里黑黑的,昨天刨了一天的土,怎么都洗不干净。
我脑子有些乱,道不清缘由,就像我控制不了自己,尽管不知道来这里的意义。
不是想偶遇谁,是真的一个控制不住就来了,像是有人扯着线,将我拉到了这里。
至于那根线是谁拉着的,是张技,还是路召,我说不清楚。
再回过神,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偶尔有护士医生走过也只是瞥我一眼,见怪不怪的样子,忽的觉着自己真是无聊的要命。
起身要走,突然发现坐久了腿有些僵,抽着口冷气伸出手揉揉腿时惊的想起来刚刚好像和谁说了话,我答应了等她来着?
闭眼,我真TM的作死,我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有看个清楚,这是…等呢还是不等呢?
最终,我还是坐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推醒了弯头睡死了的我,睁眼,我看到了张苍白的脸,我感觉她的唇都在抖,余光往下,我看见了那骨节泛白的双手。
起身,我架住了身边的人,她的身体软软的,整个人都挂在了我身上一般,因为坐的太久腿有些麻,我差点没有支撑住。
我怎么会睡着了呢?就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架住身边的陌生人一样,很多东西我都解释不清楚。
人性?善良?
不,我知道不是那样的,只是刚好遇到了,本能而已。
身边的人腿脚瘦弱纤细,那一步一挪的模样让我觉得只要我一撒手她就一定会倒。
一路无言,我本就不多话,身边的人也是安安静静的,直到出了院门拦下的士她才开口说了谢谢。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脑子里蹦出了那个身影,那么熟悉,却因为距离太远加上架着个人我没有办法飞奔过去。
心乱如捣鼓。
是她么?我还在思索,眼前的车门刚关上,来不及接收车子里投来更多的谢意我拔腿就跑回了身后的医院。
直走,进门左拐,走廊尽头处。
我不知道,别人的青春是不是也像我的一样,暴躁、惶恐、外加不安,我只知道,有时候装作镇定,真的是很幸苦的事情。
翻着眼前的小说,我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我没有找到那个身影,所有的所有,我都只能将问题交给大脑,然后任由它去想,去揣测。
可是,有什么用呢?
很多事情,不是我觉得我以为那样简单,耳朵听到的会出错,就连眼睛看到都不一定会对,光凭背影和直觉,说真的,我说服不了自己,却又忍不住一边又一遍的去猜想。
“你一天都在想什么?”顾思辰转过身往我桌上放了颗糖,他微捶着眼眸,没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