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卿异常紧张地咽咽口水,眼前的男子虽然跟陈逸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他毕竟还是一个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王爷。他紧张是因为自己心虚,而心虚是因为他真的派人调查过豫王。现在被豫王当面问起,他又不能不回答。
自从来了京城陈亦卿就整合了高宁的人,从前他对高宁是避之唯恐不及,那是因为他在浔阳逍遥快乐的,高宁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会牵连到他。
而现在之所以会干涉高宁的事情,是因为他来了京城难免会跟高宁有所交集,毕竟高宁最惦记的张冰玉还在他家里。所以为了不让高宁做些出格的蠢事,他就和高宁合作,毕竟这个武夫做事情还是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
陈亦卿的方法是让他们作为他的生意下游的车夫和工人,他们原本在京城的身份就是些做力气活的散工,这样既不会引人注意,又能通过给他们丰厚的报酬,慢慢将他们变成生意人,有了稳定的生活和收入或许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想着去执着于张常胜的死,至少不会冒进左倾。高宁对张常胜再忠心耿耿,但他手下的人跟着他总要吃饭养家吧!
当然他们都是老江湖,又有一身武艺,功夫虽不算高,但是实战经验还是很丰富的。陈亦卿也不想浪费了他们的特长,刚来京城就被人给盯上了,陈亦卿料定自己身边不会太平,于是也请他们中间几个手脚利落的做了暗哨,盯着那些盯自己稍的人,也可以在暗中保护自己,万不得已时好出手。
通过高宁布的暗哨,陈亦卿知道了一开始盯着他的是玄武军副尉景林的人,大概跟朱玉轩的事情有关,这也很正常。后来见他们老老实实做生意,跟朱玉轩的往来也没有那么密切,这波人就撤了。
想不到的是,身边还没刚清静几天,竟然豫王的人也掺和了进来。
能查到这些也不是高宁的人比景林和豫王的人厉害多少,而是陈亦卿看起来太过于正常,当然他对于别人跟着他的行为真的是全然不知,毕竟他没有功夫,也没有盯梢的专业知识,所以日常只是做他的生意,神态举止都很自然。
跟着他的那些人都是个中高手,对于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还是有自信可以判断的,见他的样子十分自然就放松了警惕,也不会想到他还留了后手。
每每跟一些“送菜”或者是“送布”的人偶尔聊上一两句,陈亦卿才知道了跟着自己的是什么人。
比起景林陈亦卿更感兴趣的是豫王一个王爷怎么会盯上自己,虽然没弄明白原因,但是他也做了功课,提前了解了一下这个豫王。
豫王杨政原本是皇帝宠妃容妃的儿子,但是杨政五岁那年容妃生病而死,杨政便被皇帝指给现在的梁妃当年还是梁贵人的一名普通后妃寄养。这梁贵人虽不得宠也没有很荣耀的母家,但是因着有“儿子”,所以一路从贵人升到嫔,后来豫王封王的时候,梁贵人便成了梁妃。
虽然在后宫无宠便无尊荣,但梁妃是个循规蹈矩的老实人,在宫中的日子倒也太平。她对待豫王也很不错,母子俩就算谈不上多亲近,但至少是母慈子孝。
豫王的马车停在天外楼后的巷子里,程祥被人推拉着下车下的倒快,但是陈亦卿光是轮椅就让程祥挪了半天,谁也没想到陈亦卿在车轿里掀起车帘时,一个小纸团被弹弓射到了他的脚边,借着蹲下来出车门的功夫,他已经把这纸条攥在了手里。
而豫王偏要屏退左右以一个风度翩翩的神秘背影亮相,陈亦卿刚好有机会看了一眼那纸条上写着:楼上豫王,有人盯他。
京城这错综复杂的眼线布阵让陈亦卿很是郁闷,上到豫王这样一位王爷,下到他自己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就能惹来这么多目光。但是知道豫王“请”他来一叙的事情引起别人的注意了,既然也有人跟着豫王,那就是他今日必是死不了。
所以在豫王府清醒来后,陈亦卿想到还有人跟着豫王,再加上豫王跟他说的,“请”陈亦卿的目的是看中了陈亦卿做生意的能力,所以想陈亦卿帮他出面打理生意。陈亦卿便对自己的处境放心了几分,可是豫王恐怕是惹了麻烦了。
为了摘干净自己,也为了帮豫王渡过这个难关,陈亦卿才出主意,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豫王孝心,想为君父、母妃买铁皮石斛,便跟他买货,见他货优价廉便想请他吃饭聊表心意谈谈以后从他这里多采购些药材。
当然在天外楼那么贵又是贵宾全景的顶楼吃饭,没鬼就怪了,但理由不怕勉强,说的过去就好。
谁曾想还没开饭,身体不好的陈亦卿就晕倒在了天外楼,理由是没上过那么高的楼,所以“恐高”。豫王便将陈亦卿带回府请了医师医治,接着便被陈王“误会”了。
当然在陈亦卿的设计里,这个故事不能从豫王自己的嘴里说出去,而是要通过一些行动,从一些人的嘴里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让皇帝对于豫王少几分猜疑,更显得那个盯着兄长的陈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