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样的,想左右逢源是很难的,一个弄不好,不仅会被各个派系排斥,甚至还会被逼出朝堂。我记得宁国府贾代化的儿子当年好不容易考中了进士,但是因为出身的缘故,可是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排挤,甚至都因此有了辞官的想法。
可是林如海却面面俱到,让各个派系都把他划归到自己拿一派系当中去,因此在朝中,他一下子多了好多同党,因此,让我用起他来比较顺手,所以,他的仕途相比同年来说,可谓是走得非常顺。”
想到当年利用林如海拆压朝中各个派系的日子,太上皇叹了一口气道:“但凡这个林堇有他爹爹的几分血性,等他入朝之后,必然又是你手中的一把好刀。可惜,老子英雄,儿狗熊,子不类父呀!”
正熙帝倒是没有太上皇那么惋惜,不仅仅是因为他觉得想要在朝中找一把可用的刀还是很容易的,特别是那些生死荣辱全都系于他这个皇帝一身,寒门出身的,入仕的官员,从中挑出一只他指哪,他就咬哪的狗一点都不难;相反,找一个有格局,有眼光,有宰辅之才的官员则很难,而他觉得林堇有做宰辅的资质,所以,就算林堇的性格和林如海一样,他也不会浪费他的才华,让他去做刀。
虽然正熙帝是因为盐务上的事来找太上皇的,但是他既然来了,谈的就不单单是盐务上的事了。
因为太上皇在位时,执行的是禁海的政策,只开放一个口岸和国外的国家联系。但是微服时,正熙帝曾听到林堇说起海贸的事,回到京中之后,他派人暗暗调查海贸的利润。
如今调查报告呈送到他的手上,一直因为银钱而苦手的正熙帝看到海贸那巨大的利润之后,什么都不想了,恨不得把所有沿海的城市都开放,建成港口,因此他这次还想和太上皇商量一下关于开放口岸的事。
……
凤藻宫被封为贤德妃的贾元春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盼着皇帝来。
晚饭后,打听消息的抱琴回来之后,看到元春充满期望的眼神,脚下的步子下意识的放慢了,“娘娘,不用等了,听说下午陛下去了太上皇的上阳宫。从太上皇那里出来之后,陛下就把户部尚书叫进来了,并且还带着好多账册,连晚饭都是在北辰殿用的。看样子,陛下应该不会来后宫了。”
听了这话,元春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强笑道:“陛下忙于政事,为国操劳,是应该的、抱琴,你去吩咐厨下做一份补身汤,回头给陛下送去。”
看着领命离开的抱琴,元春低头,用手扶额,遮住了她脸上失望的神色。本来她以为她从一介宫女一下子被封为妃,皇帝对她是与众不同的,可是她的恩宠稀薄得很。原本因为她一下子飞上枝头而侧目的六宫妃嫔,现在都在看她的笑话。每次见面,她们都是暗中讥讽她或嘲笑她,当初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哄得皇上越级晋升她。
在后宫,不得皇帝宠爱的女子,哪怕是妃子,都不如一个有宠的贵人或美人来得体面。元春不是不想争宠,可是她在家的时候,接受的是“大妇”的教育,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看不上那些靠着撒娇耍痴等手段勾搭男主人的小妇的,因此,她想学姨娘们伏低做小的做派,因为内心深处的鄙视,所以身段弯得不够,学得不伦不类的。
为此,元春想到向无子,容貌也不是绝美,但是在太上皇那里还是有几分宠爱的静太嫔那里去讨教,可惜,她每次去拜访静太嫔,都吃闭门羹。不知怎地,静太嫔现在摆出一副和她划清界限的态度,让元春很是不解。
在元春埋怨静太嫔不肯帮她时,静太嫔也正在和她宫里的掌事宫女说起她,“回头吩咐下去,我们宫里的人往后和凤藻宫里的人要保持距离。”
看着领命但是却对她的话满心不解的掌事宫女,静太嫔叹了一口气,即惋惜,又满是遗憾的说:“元春那个丫头,虽然有几分运道,但是终究心还是急了点,眼界不够。在这个宫里,最先学会的就是忍,不仅能忍住富贵,还要忍住寂寞。
她是我宫里出来的,天然和我这边的关系是斩不断的。可是不仅仅皇帝不希望后宫是铁板一块,就连皇后也一样,但是她刚刚被封妃,就频频来我这宫里,我是皇帝的亲姨母,如果她和我走得太近,不仅皇后必然会忌惮她,就连皇帝也不会太过宠爱她。她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却不能给自己招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