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姐大驾光临,真是稀客。”显然宫燕儿在看到宫绫一身打扮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看,换做别的倒也没什么,这是她这明显就是一身便服,热烈张扬,反倒显得她的盛装打扮有些过于小家子气了。
“早就听闻九姑娘的事迹,一直想找机会叙一叙,今天得空便过来了,姑娘不要嫌我打扰才是。”
宫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端起来就不露痕迹地停顿了一下,一旁的长亭十分有眼色地凑过来:“姑娘,这茶放着吧,我叫人重新送来。”
她刚刚确实是在闻到这茶香的时候愣了一下,温吟这阵子变着法地往她院子里送各种名贵珍稀的茶,倒是给她养的娇气了,所以看到普通的茶叶之时才下意识愣了一下。
“哪儿有那么娇气,就喝这个吧。”她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窘迫。
“公子吩咐过,给姑娘送的茶最差也要是白翠。”说话间,长亭已经差人去换了新的茶来,倒是搞得宫绫不好意思了。
这边两个人你来我往,倒是忽略了一旁的宫燕儿。
“宫小姐想和我叙什么?”其实她多半能猜出来宫燕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无非就是想来搞个下马威,好叫她识相的别跟温吟走太近。
宫燕儿叫这二人刚才那一通对话搞得顿时没有了喝茶的心情,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笑着瞧向她:“听小叔说,是姑娘之前出手救了明轩堂哥,又保住了太子爷和芷薇姐的孩子,心有感激,所以登门道谢。”
“我只是按照温公子的吩咐行事,他怎么说我便怎么做,仅此而已,不必言谢。”宫绫毫不客气地把功劳全都推到温吟头上,自己捞了个一身轻松。
“姑娘太自谦了,”宫燕儿还没见过她这么聊天的人,每一句话都奔着把天聊死的方向去,“嗨,光说这些了,我还没谢谢你,肯帮忙治子玉的腿疾,若非有你的话,这婚约怕是也成不了。”
“我行医,他求药,各取所需,本就是世间常理,更何况……”宫绫手中的杯盖轻轻敲在杯沿上,“宫小姐就真的确定,这婚约能够实现?”
宫燕儿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绫却突然笑出声来:“没什么意思,随口一说罢了……”
还没等她松下一口气来,宫绫又漫不经心的再次开口:“不过,不知道宫小姐有没有听过燕子的故事?”
“燕子的故事?”她下意识地跟着重复,在听到那个‘燕’字的时候,突然一股凉意窜上脊髓。
“燕子衔泥筑巢本是本能,可从前偏偏就有这么一只燕子,把巢搭在了鹰巢上面,宫小姐猜一猜,那燕子最后怎么样了?”宫绫低头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宫燕儿没来由地觉得她意有所指,心中警铃大响,却也只能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姑娘真是说笑了,燕子和鹰的生活习性相差甚远,栖息之所更是南辕北辙,又怎么会有燕子把巢搭在鹰巢上呢?”
宫绫的笑意不达眼底:“是啊,怪只能怪燕子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与猎鹰比肩,却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自寻死路……”
宫燕儿心中一震:“你……”
宫绫:“宫小姐觉得我故事讲的还不错吧……”
“讲的甚好,”温吟从厅后被推了进来,在宫绫身边落座,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杯和已经空了大半的茶壶,“少喝点茶,晚上该睡不着了。”